明安郡主狠狠瞪了他一眼,并不搭理他。
她不答,劉瑞便一直問,問了一路,最後道:“你若是不告訴我,我可就告訴元夕,讓她來問你了。”
“你——”明安郡主氣急,卻是不欲讓更多人知曉此事了,思索片刻,她陰沉沉地笑了,“再說你身上那世襲罔替的爵位,王世子,你對此有什麼看法嗎?”
劉瑞唬了一跳,對着明安郡主的目光,竟是有些心虛起來:“這、這……說是世襲罔替,可實際上,子息豐厚如睦王府,如今的睦王也并非初代睦王的血脈了。”
至于雍王一脈,更是傳不過三代。
這個爵位簡直如皇帝給自己兒孫的賞賜一般。
明安郡主一愣,倒也釋然了,就如她的外祖父,其實也與現在的雍親王一般,是過繼過去的。
雍親王的爵位與她沒有什麼關系,落到旁人身上去也沒什麼可惜的,要真說可惜,初代雍親王恐怕是恨不得氣活過來了。
“世子這話說得在理,你說,若是你無嗣而終,這爵位,會落到誰手上呢?”明安郡主勾起了嘴角,覺得這個話題很有意思。
“你!”劉瑞咬牙切齒,“你别胡說八道,好端端的,我怎麼會無嗣而終?”
明安郡主見他動了怒,心情可算是好了起來:“世子莫氣,玩笑話罷了,前頭便是姑娘們的地盤了,我便不陪世子了。”
說着,身形輕巧地移遠了去,在劉瑞反應過來之前,便不見了身影。
隔着長長的廊庑,隐隐能聽到姑娘們的嬉笑聲,寬城的姑娘們輕易不見外男,唯恐吓着她們,劉瑞便轉身離開了。
明安郡主在人工挖出的溪流旁找到了玉潔,她正坐在蒲團上,與一群素不相識的姑娘們玩曲水流觞呢!
“阿潔竟有此雅興?”明安郡主湊到玉潔身邊,對她輕聲耳語。
玉潔眼看着盛着果酒的托盤從自己面前飄過了,這才松了一口氣,回答明安郡主的問題道:“本是不想的,但我兩位妹妹回院子換衣裳了,葉連依借機說我林家的姑娘不學無術呢!”
明安郡主詫異道:“這般湊巧?好端端的怎麼都要換衣裳了?”
玉潔瞥了葉連依一眼,似笑非笑:“她們在這兒嬉水,打濕二妹妹與三妹妹的衣裙。”
明安郡主亦投去了目光,與葉連依四目相對,葉連依主動道:“表姨來了?可要坐下一同參與?”
“我無所長處,便不參與了。”明安郡主淡然拒絕道。
“表姨何必謙虛?”葉連依熱情極了。
“沒有謙虛。”明安郡主淡淡道,“你們小輩自己玩耍便是,我便不參與了。”
話說得有些重了,葉連依自覺被駁了面子,面色有些難看。
玉潔笑睨她,與她咬耳朵道:“你能耐了,還擺長輩的款。”
“我也沒辦法,總不能給她們比劃一套拳,或是舞劍吧,萬一吓着她們了,我要不要負責啊?”明安郡主哼道。
偏她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此道上了,讓她表演旁的,她也拿不出手,做什麼湊這熱鬧?
見明安郡主自顧自與玉潔說話,不曾搭理自己,葉連依隻覺得愈發下不來台了。
有與她長袖善舞的姑娘見狀,連忙打了個圓場,氣氛很快又熱烈起來,下人取了新的托盤,重新放置。
明安郡主看了眼開口的姑娘,為玉潔解釋:“那就是李家本家的姑娘。”
玉潔的目光盯着托盤,直到它順利通過自己跟前才問道:“什麼意思?她與王大奶奶關系不近?”
“馬上就出五服了。”
“說起來,你們連日出去探查,可查到了什麼?”玉潔見托盤停在一位紅衣姑娘面前,那姑娘将杯中酒一飲而盡,開始獻上自己的才藝,這才松了一口氣,開始問起旁的事體來。
“面上能查的都查了一遍,今夜打算趁夜色溜進去看看。”明安郡主的聲音極輕。
玉潔一驚,蹙眉問:“你們親自去?太危險了,誰知道李家裡有什麼。”
下人又拿了新的托盤從溪水的上遊放下,玉潔的心提了起來,也顧不上明安郡主在說什麼了。
明安郡主好笑道:“别緊張,一會要是在你面前停了,你不妨給她們背一段醫書,保管震驚四座。”
玉潔抽空瞪了她一眼:“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