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繼續查。”
“下一個查誰?蕭朝搴還是蕭夕攬?”
濮翊揚沉默幾秒,說:“蕭玉珩。”
花滿煙挑眉看向他,嗤笑一聲。
“一份工錢做成兩份事,看來你同她待久了——”她的話沒能說完,不過眨眼的功夫窗邊已經沒有人了。
“少年情動總是春啊。”花滿煙于是又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隻可惜落花有情,流水無情。”
……
宋元落趕到難民營時魏王府的大部隊已經開始布粥施藥了,蕭滐聽說蕭玉珩到了,立刻快步趕來迎接,兩人當場就上演了一出兄友弟恭的溫馨場景。
不過演了沒多久就有魏王府侍衛過來請蕭滐回去了,說是有難民生了癞病想讓他看看。
蕭滐哪會看病,不過是在邈叔身旁裝模作樣。但此刻他俨然已成了這些各地逃來的難民心中的神邸,自是不會拒絕前去。
而面對流露出着急神色的蕭滐,蕭玉珩則也扮演着貼心好哥哥的形象,各種叮囑他大事要緊,以民為重。
宋元落在旁看着“二度開春”的兄弟倆,倒是也頗為感慨。
過去在家族,蕭玉珩生母的家族嫡女,而蕭滐生母不過是旁族庶女。入了宮,一個成了皇後,一個則是皇後的跟班。于是他們生的孩子一個是名滿汴京的嫡長子,一個則隻配撿漏封号艱難生存。
但此刻眼前的這出戲,那個永遠的配角成為了萬衆矚目的主角,而後者則隻能坐在輪椅上看着曾經瞧不起的對上意氣風發離開的背影。
“蕭玉珩,推你去河邊走走吧。”
“利用完了?”蕭玉珩笑。
宋元落也跟着笑了笑,沒再說什麼,推着輪椅往河邊的方向走去。
他能出現在難民營她的目的就達成了,沒必要讓他一起去布粥。畢竟她找他來是給京中那三位王爺看的,而不是來難民這邊搶蕭汜風頭。
“今日之事傳出去父皇想必會召我和老九入宮,我到時候會借機提出春獵一事。”
“這倒是個好時機,不過春獵于陛下到底承載着喪子之痛,他恐怕不會輕易答應。我倒覺得還有一個時機更加合适。”
“朝花節。”
“嗯。”宋元落笑着應道,和蕭玉珩溝通着實省力。
“幽國郡主那邊你什麼打算?”
“沒想好。”
“你還會有沒想好的時候?”
“幽國勢力啊,我不想要,可也不想讓其他人得到,你說難不難辦?可更難辦的是郡主并不是物件,她有自己的想法和命運,我操縱不了也不想操縱。”
“父皇已經讓禮部去着手安排行院了,就在魏王府附近。此次和親勢在必行,你若不給她選一個,那蕭滐估計是闆上釘釘了。”
宋元落沉默了下來,這件事她确實還沒能想出一個好的應對方案。
其實也不是沒有——
“要不,你就娶了她吧?”
“這就是你想出來的人選?”蕭玉珩被氣笑了。
宋元落尬笑了兩聲,沒敢接話。
幽國國君确實寵愛他這小女兒,可在這個時代,再寵愛她也終究隻是個女兒。幽國國君不缺女兒更不缺兒子,就算小郡主嫁過來了,他也必定會權衡利弊。
真正要想得到幽國的全力幫助,有兩個必要條件——其一,郡主為後。其二,郡主生下兒子成為未來太子。
可郡主若嫁給沒有生育功能的蕭玉珩,那不就成了幽國的棄子,自然對蕭滐沒什麼威脅力了——或者說至少不會讓幽國拼盡全力地來幫忙奪嫡了。
這好像還真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了……
宋元落想着想着就覺得自己好像想通了,開口正想勸蕭玉珩考慮考慮這個建議,結果就看見了他陰沉的側臉,一句話頓時生生咽了回去。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雜亂聲。
“主子,不好了,流民暴動了。”很快有容王的侍衛跑近禀告。
周圍侍衛一聽這話頓時作出戒備狀态,福公公更是急得冷汗直流,巴不得立刻讓随從将馬車牽來。
宋元落焦急地看向蕭滐帳篷所在的地方,今天就連九尾都沒在,慕糯之身邊隻有一個邈叔,這可如何是好。
“我們先離開。”蕭玉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聲冷靜道。
“好端端的難民不可能無緣無故暴動。”宋元落皺眉看向蕭玉珩,“情況不對勁。”
“我知道。”蕭玉珩握着宋元落手腕的右手微微用力,沉靜目光似是試圖讓宋元落冷靜思考,“可當務之急是先離開确保自己安危,你我不會武功,在此也是拖累。”
誰知蕭玉珩話音才落,就有幾個衣衫褴褛的難民持着大刀齊齊朝他們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