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應該有資格觀看第三場項目。”麗塔.斯基特說。
最後一場比賽前一晚,斯基特回到五樓教室,跟他們讨價還價要去看哈利比賽。
“不行。”赫敏頭也不擡地說。她抓麗塔.斯基特不就是為了防止她在第三場比賽潛入霍格沃茨,對勇士們說三道四的嗎?她可不會獎勵她。
“為什麼?隻是想看比賽,又不寫報道!”斯基特瞪大眼睛,“說句公道話,我這段時間可完全照你們的要求做的——你以為誰都喜歡天天追在兩個陰沉沉的食死徒後面呀?”
她指的是卡卡洛夫和斯内普。
“你看,”哈爾說,“雖然你很辛苦,但我們還是不知道誰想對哈利下手,要做什麼。”
斯内普和卡卡洛夫盡管偶爾談起伏地魔的複出,卻沒有人被發現采取行動,比如嘗試接近魁地奇球場上的迷宮,或者私下與霍格沃茨外的人聯絡。自從卡卡洛夫說黑魔王的标記加深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出過霍格沃茨一步,卡卡洛夫還像是吓破了膽似的,幾乎連大船也不下了。
然而,将哈利姓名投進火焰杯的人真的會甘心什麼也不做,就讓第三場比賽平平靜靜地結束嗎?第一第二場比賽沒有得逞,第三場比賽面臨的危險肯定是翻倍的。
這個暗處的人潛伏太久了,成了他們心裡一塊揮之不去的陰影,越是安靜,越讓人覺得害怕。明知道有事即将發生,又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以怎樣的方式,懷疑卡卡洛夫或斯内普也缺乏證據,疑團一個連着一個,在這種時候斯基特還纏着要看比賽,哈爾很難給她好臉色。
“我冒了風險!”麗塔被他油鹽不進的态度氣得要死,他們就是那種麗塔認為最可惡的甲方——隻有一個籠統的要求,線索也模模糊糊,自己對方向也不清楚,隻叫人先做,做了又不滿意,盡會挑些毛病,“你們叫我看着斯内普和卡卡洛夫,沒有結果也能怪我?我倒要先懷疑究竟有沒有這個人呢!”
她火辣辣地瞪了一眼哈利,那種暗示意味令哈利火大。不過哈利比賽在即,不想和麗塔計較,便隻冷哼一聲。
“今晚是最後一晚,如果有人趁夜裡行動,而你因為在這兒跟我們胡攪蠻纏錯過機會,這就是你的問題。”赫敏不受影響,語氣冷靜地指出現實,“況且從一開始就沒人答應過讓你看哈利的比賽。你在我們這裡沒有選擇,甲蟲小姐。”
“親愛的格蘭傑小姐,我可不敢對你提什麼要求。”麗塔翻白眼冷笑,見他們都無動于衷,悻悻地變成甲蟲從窗口離開。
沒了麗塔打擾,他們繼續在五樓教室做自己的事。哈利在練習魔咒,其他人複習第二天的考試,上午考魔法史,下午考草藥學,需要背誦的内容不少。
晚上十點,哈利練完最後一個咒語,把魔杖插回兜裡。赫敏也收拾起複習資料,準備回寝室再背一會。
“我真讨厭魔法史,”羅恩打着哈氣說,明天上午先考的是魔法史,“妖精叛亂那章要記那麼多名字......邋遢鬼拉拉,長胡子皮皮,真希望明天我還能記得住它們。”
“确實不太有趣。”哈爾贊同道。賓斯教授把叛亂經過講得平淡無比,大家常常在課上抓着羽毛筆,以為自己在聽課,下一秒卻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好久沒有翻頁,已經落後半個章節了。
每當這時,哈利就很慶幸自己不用期末考試。當然,他願意交出比賽的資格來換取參加考試的機會,但鑒于這不可能,那麼在此前提上不用參加考試也挺好的。
“我倒覺得每個巫師都應該認真地學習妖精叛亂,那樣他們就知道該怎麼預防沖突,”赫敏說,“别忘了,妖精失蹤的事情到現在還沒有解決。”
盡管很少有記者報道進展(可能是因為此事有損魔法部的威嚴,且偉大的記者領袖麗塔.斯基特最近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無人帶頭沖鋒),妖精們卻沒有善罷甘休。他們零星地聽到一點消息,說是妖精經常到魔法部“鬧事”,要巫師們交出巴格曼,尋找失蹤妖精的下落——這消息來自赫奇帕奇的漢娜.艾博,她又是從塞德裡克.迪戈裡那裡聽到的。塞德裡克的父親阿莫斯.迪戈裡在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司工作,消息的真實性值得信任。
“小天狼星上次說妖精失蹤可能與神秘人有關,可是,他們要妖精做什麼呢?”羅恩疑惑地問。
“我不知道,”哈利說,回想起很久以前做過的那個夢,夢裡有黑色的水和寫滿符号的池壁,“也許是讓妖精幫他造什麼東西——”
“啪!”
空氣中突然炸開一聲脆響,他們被響聲驚動,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個哭哭啼啼的、醉醺醺的小精靈出現在房間中央,撲倒在哈利腳上。
“閃閃?”哈利認出了這個小精靈,彎腰輕輕地把它拉起來。他沒費什麼力氣就讓閃閃站直了,但它卻因此哭得更厲害。
“怎麼了,閃閃?”赫敏蹲下來,伸手想安慰它,“告訴我們,我來幫你想辦法——”
“不要!”閃閃躲開赫敏的手,它的大眼睛裡充滿痛苦的淚水,“壞閃閃!壞閃閃!”
它尖叫一聲,消失不見了。
跟着它一起消失的還有哈利。
哈利感到自己被塞進了一根管子。
閃閃緊緊抱着他的腿,周圍一片漆黑,各個方向傳來強烈的擠壓,讓人透不過氣。這段黑暗的時間顯得很漫長,所以他一脫離這種狀态,就大口地喘氣。一陣後知後覺地眩暈迫使他張開嘴,他的晚飯受胃袋限制許久,又經曆了颠簸,迫不及待地想出來放放風了。
“别讓他吐在這兒!”一個刺耳的聲音說。
哈利的臉被人強行扭向一邊,塞進一塊東西,把他的嘴堵得嚴嚴實實。他這時才發現自己趴在一個水池旁邊,這個水池完全與地面平齊,如果剛才他吐出來,就會吐到水裡。他看不見是誰壓着他,于是使勁掙紮起來,那個人把他胳膊用力一扭,他疼得叫出聲,接着,一個無形的手把他整個人往上一提,他就被繩子吊在了空中——準确的說,是吊在水晶燈上。
這當然很難受,但哈利終于能看清了他所在房間的模樣。
這是個宴會廳,大而空曠,中央頂上有一個巨大的水晶燈,底下是一個圓形的水池,水是黑色的,倒映着水晶吊燈的光。水池旁邊還站着兩個人,正是彼得.佩德魯和貝拉.萊斯特蘭奇。閃閃躲在一個靠牆的花瓶邊,離他們遠遠的。
“噢,小寶寶波特!”萊斯特蘭奇朝他邪惡地咧嘴微笑,“把你請到這兒來真是不容易啊。”
哈利的心猛地一沉。他隻在報紙上看過她的照片,那時還不覺得什麼,真的見到她才知道她多麼叫人膽顫心驚。她的眼睛黑黑的,眼角稍稍上翹,直勾勾盯着人笑時,有一種既殘忍又天真的神态。等他看清萊斯特蘭奇手裡還把玩着他的魔杖,他的心沉了第二下。待宰的羔羊說的就是他現在的處境,他扭動身子,但隻是使自己前後晃了晃,燈紋絲不動,和他身上的繩子一樣結實。
這時,水池裡冒出咕嘟咕嘟的水花,哈利的傷疤開始灼燒起來,彼得和萊斯特蘭奇虔誠地跪倒在地,頭緊緊貼着大理石地面。
一個身影從水中浮現,他擡擡手示意他們起來,然後轉過身看向哈利。一個比日記本時期更年長,更英俊的伏地魔出現在哈利視線中,臉龐瘦削,身型颀長,看起來大約有二十出頭,而且還很凝實。
“唔!”哈利忍不住痛呼出聲,在伏地魔的目光下,他的傷疤越發灼痛難忍。
“都準備好了,主人。”貝拉.萊斯特蘭奇用甜美的聲調說。
伏地魔的眼睛閃過一道紅光:“既然計劃有變,那就抓緊時間。蟲尾巴,把東西帶上來。”
哈利氣憤地動了一下。伏地魔竟然管小矮星彼得叫蟲尾巴。當彼得聽到這樣熟悉的昵稱,難道不會想起他曾經的兄弟朋友嗎?
“是,主人。”蟲尾巴恭敬地說。他小跑着離開了房間,片刻後抱着一個黑色的襁褓回來,一隻手還牽着一個帶滾輪的鐵籠,籠子上盤着一條大蛇,裡面關着幾隻有氣無力的妖精。
不知怎的,哈利意識到他不想看到那襁褓裡的東西,自從那襁褓進來後,他的傷疤疼得更厲害了,就好像有人拿錘子鑿似的。
“開始吧。”伏地魔輕聲說。
蟲尾巴将襁褓放在水池邊,念起一串咒語,水面劇烈地翻湧着,閃閃發光,萊斯特蘭奇變戲法似的捧着一隻精美的銀杯,把裡面的東西全都倒進水池裡。那是液體,但是像霧一樣若隐若現,半透明的。加進水池後,黑色的水也變成了半透明的霧狀。
籠子裡的妖精心痛地呻吟起來,被貝拉狠狠一瞪,又默不作聲了。
“這是不老泉的泉水。”伏地魔說,“妖精們的珍藏。傳說中不老泉的源頭在死亡夾縫,偶爾有幾支分流來到人間,必須要用妖精鍛造的銀器才能取到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