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擱下碗,狀似不經意瞥了蕭嬌一眼,目光晦澀。蕭嬌一愣,便聽阿蠻笑道:“說了這麼多,闫兄弟想必也累了,我就不打擾了,你好好休息。這碗血燕是滋補聖品,要記得喝。”
闫風識點頭,朝阿蠻拱手:“寨主好意,闫某就不推辭了。巫山這邊的情況,我會如實向聖上禀告,不過,事關苗寨安全,我還是想提醒寨主,既然我們能從禁地隧道逃出,未免有賊人利用此等通道秘密潛入,還望寨主加強周邊巡檢。”
阿蠻眼皮一掀,頓了頓,笑着應了聲,便與老婦一同走出房間。
蕭嬌起身,将阿蠻送至門前,阿蠻拱手,臉上笑意愈深:“我看闫兄弟身體恢複得不錯,不知你們何時啟程返回?”
蕭嬌道:“就這兩日,等我們準備好返程之物就出發。”
阿蠻又道了幾句,讓蕭嬌若有短缺之物,一定要告知他,他好提前準備,蕭嬌俱笑着一一應是。
等阿蠻走遠,懷墨才從一旁屋檐下竄身而起,聳着鼻子,道:“郡主,方才寨主同你們說了什麼,神神秘秘的。”
遠處天空傳來大雁啾啾啼鳴,蕭嬌仰頭,才發覺天色不知不覺黯淡下來。時令已至深秋,白日漸短,霜夜愈長,不知不覺,離開金陵已經半個多月,她微微蹙眉,也不理懷墨在一旁嘀嘀咕咕,轉身回了房内。
闫風識正端着桌前小碗,騰騰熱氣裡,他臉若罩了層迷霧,愈發瞧不分明。
懷墨進門後燃起燈,見郎君盯着碗看,不由探出頭,等看清裡面黏黏糊糊一團,不由皺着眉道:“郎君,您真要喝,這東西……”
話剛落音,就見闫風識端起碗,嘗了一口。
“等等——”
蕭嬌幾步走來,拽着他雙臂,上下掃視幾眼,神色緊張道:“你怎麼真的喝他送來的東西,萬一……”
闫風識抿唇,唇角露出微微笑意:“不用擔心,自他知曉我是朝廷派來的官員起,就隻會對我們畢恭畢敬,不會再起歹念。”
“這是為何?”
闫風識又喝了一口血燕,淡淡腥膻味在口中蔓延,阿蠻說得誠然不假,這的确是貨真價實的野生血燕,是滋補血氣的療愈聖品。
他微微垂下眸,道:“阿蠻此人權勢之心頗重,我想,當初他這個寨主得來應是名不正言不順,如今他更是想借朝廷之勢,牢牢穩住在苗寨的權力。”
闫風識又望了眼懷墨:“讓你打聽的事打聽到了嗎?”
懷墨一拍手,顯得極為興奮:“郎君,您猜得好準,他們果然偷偷藏有一女子。不過,那處房間外面有人守着,進不去,隻聽每日送飯的人說,裡面的人好像一心求死,這些天竟一粒米都未進。”
蕭嬌聽他們說話,心中一動,恍然想到什麼。
被阿蠻關起來的女子,不會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