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我住的那個房子……”埃文不願稱呼那是家，“房東準備賣掉，所以我就被趕出來了。”

“沒有簽合同嗎？這屬于違反合約的行為，你是可以得到補償的。”

“我沒簽……”埃文看到歐文不贊成的目光，急忙補充，“但是房東給了我足夠的補償，隻是再找這種便宜的房子太難了。”

“好吧，”歐文算是認同了埃文的話，“快吃飯吧，一會我們聊聊你的事情。”

“呃，隊長，我沒有犯錯誤吧？”

“私下裡和大家一樣喊我歐文就好。”歐文笑着把沙拉遞過去，“放心，你的工作能力很棒，不是這方面的。”

知道和自己的工作無關，埃文松了口氣，用心吃起早飯。

唔，不難吃。但是自己絕對不會親自嘗試。

兩人安靜地解決完早飯，埃文主動收拾衛生。

歐文一直看着來回跑動的小夥子，突然開口：“巴克，怎麼樣？”

“什麼？”埃文一愣。

“我說綽号，就叫做‘巴克（Buck）’怎麼樣？很符合大蘋果的氛圍。”

埃文眼睛一亮，“好的，巴克，我喜歡巴克這個綽号！大家以後都叫我巴克！”

歐文笑起來，“好的巴克，收拾好了，我們來聊聊你的事情吧。”

埃文，巴克擦幹手，忐忑地坐到歐文對面。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呃……消防員？”

“但是顯然，你的心并不在這裡。”歐文點破，“我猜，你大概打算實習期之後就離開？還是等到聖誕假期之後？”

巴克搓了搓手，被敏銳的隊長點破心中的想法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巴克，我沒有生氣或是打算解雇你的想法。”歐文再次重申，“我隻是在想，你還年輕，應該試着做更多的嘗試。雖然在我看來，你天生就應該是消防員，但是你自己想做什麼，你要好好想明白。”

巴克突然想流淚，他聽得出歐文的話語都是發自内心，對自己的關心同樣如此，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的建議是，多走走，多看看，多學習，你總會找到最符合心意的事情。”

“謝謝你，隊長……歐文，真的。”巴克的淚水控制不住地往下落，他感覺自己現在一定很難看，“謝謝你。”

歐文不知道巴克經曆了什麼，但是看到對方的樣子，他主動走到身邊，給出一個有些僵硬的擁抱。

“沒關系，不論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會支持你。”

那天起，巴克就一直住在隊長歐文的家中，他想要交房租，但歐文一直拒絕。

他也一直在思考歐文說的話——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他喜歡消防員的工作，發自真心的，但是紐約的繁華與匆忙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或許就像歐文說的，他可以多走走，看看别的地方，找到他想停下腳步的城市，找到他真心熱愛的工作。

聖誕假期很快就到了，整個252消防站都做好了聖誕裝扮，不過他們班次那天恰好輪休，所以趕在前一天輪班結束，歐文邀請大家一起去酒吧喝酒，當然沒到飲酒年齡的巴克隻被允許喝飲料。

他們喝到很晚才散場，巴克攙着走路打晃的歐文回到家，将對方放到沙發上，他打算給歐文做一份特制的醒酒沙冰——來自歐文的教導。

幾個月下來，巴克居然已經有些适應了歐文的這種精緻生活，他甚至還覺得蠻有意思的。

“泰勒……對不起……”

沙發上突然傳來歐文的呢喃聲。

巴克停下了動作，看向歐文，對方從茶幾下拿出了一本相冊，打開相冊，裡面全都是一個可愛孩子的相片，喝得醉醺醺的歐文捧着相冊，坐在那裡流淚。

巴克停下了動作，他不忍心看到歐文這個樣子，但又無可奈何。

“巴克……你看，這是我的孩子泰勒。”歐文突然擡頭看向巴克，“他應該和你差不多大，現在一定是一個帥小夥。”

巴克坐到歐文身旁，安靜地陪着對方翻看滿是美好回憶的相冊。

“如果他還活着……如果他還活着的話，一定是一個帥小夥，一定和你一樣，成為一個優秀的年輕人……如果……不對不對不對！不是如果！是一定！他一定，一定活着！一定——！”

巴克看着大喊着像是告訴自己堅定信念的歐文，他心中翻騰着複雜的情緒。

歐文認為他很優秀，歐文的兒子很可能已經死了，歐文一直堅信自己的兒子沒有死。

巴克扶着歐文坐下，陪着對方借着酒勁發洩情緒，直到對方睡着，他忍不住，打開了那個相冊，安靜看起來。

第二日清晨，伴随着宿醉的頭痛，歐文從沙發上爬起來。他看到了被放在茶幾上的相冊，看到了被簡單用聖誕飾品裝飾過的房間，看到了客廳角落裡的小聖誕樹。

“嘿歐文，聖誕快樂。”巴克在廚房裡，看到終于醒過來的歐文，開心地按照對方曾經教過的菜譜，給他打了一杯宿醉之後特效沙冰。

巴克驚奇地看着歐文面不改色喝完了一整杯的沙冰，内心對歐文的敬佩程度更高了。

“巴克，這些……都是你做的？”歐文環視着房間，原本孤寂冷清的氣氛因為節日的裝扮少了許多。

“是，畢竟是聖誕節。”巴克點頭，“聖誕節總要相信奇迹不是嗎？”

歐文笑着搖搖頭，“我昨天，一定說了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