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曉周一再去學校，半路遇上了紀傑，他倒坦言自己是在這裡等她。

“我媽那天，抱歉。”

晨曉表示自己根本沒放在心上，叫他不要多想。

“對了。我給你帶了兩杯奶茶，生酪草莓和茉莉生酪奶綠，不知道你想喝哪個，所以都買了。”

“謝謝。”

“這次沒有買錯了，七分糖。”

晨曉點頭不語，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他那誠摯的眼神。

“晨曉，”紀傑趕緊說，“你别有壓力，我就是單純跟你道歉，你放心，以後那樣的話，我都不會提了，隻要你開心我怎麼樣都好。”

晨曉聽了，心裡有些難受，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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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岸坐在教室裡，卻是臉色爆青。晨曉一進教室就瞧見了，問：“我還以為我這兩天就夠雞飛狗跳了呢，你呢？類人猿和地獄三頭犬的反動計劃還要不要施行？”

岸岸把書向着桌面奮力一掼，“氣死我了，那個死賤人。你知道她有多賤嗎？她媽從小喂她吃了多少死蟑螂跟死老鼠啊，就死不承認貼文是她寫的，還罵我活該。”

晨曉倒更好奇岸岸究竟是怎麼說的。

“她居然還讓我給她下跪你知道嗎！然後我就跟她大吵了一架。她還嗷嗷亂叫上了，我就罵她啊，你他媽你有什麼b臉生氣？你有幾個b生氣？大街上是個公的你就觑眼溜睛，臉上笑着b也跟着笑！”

晨曉低斥：“聲音小點！被人聽到了！”

“她真的超級賤啊一轉眼又發了一篇貼文，她自己進不進得去ESS還另說，直接把所有的爆料帖做成壓縮文件傳到了ESS郵箱！我之前入過的幾個社團也因為她發的郵件被一一退社了。我簡直不明白她為什麼那麼恨我，她還借題發揮，寫投訴信給校領導要求給我處分。這個賤人，早晚有一點——呸，一天，老娘要把她的b臉連着b嘴一起撕扯了！”

“難道你沒有錄音？”

“錄個屁啊。人家就咬死了不認。我真的很好奇她是怎麼跟伊珊娜相處的？兩個一路貨一個比一個賤呐。”岸岸為此分析得上了頭，“這隻能說明一件事，劉麗紅的行事原則就是往死裡針對，針對不了就往死裡巴結。”

肯定與龍韬有關。晨曉真的不懂，就那麼一個破鑼似的男人，怎麼劉麗紅還當個元寶似的？還給岸岸恨得咬牙切齒。不過轉念一想，也近于合理，因為劉麗紅壓根不知道香水的事，隻一意以為如果金岸岸也能當校花皇後，自己也可以。

任課教授已經走進教室，岸岸還在一旁喋喋不休，晨曉趕緊分奶茶堵她的嘴，“金岸岸同學，老師說了學新聞要講文明懂禮貌，不要動不動罵人。”

“我已經想好了，以後一畢業我就去當段子手，幫替吵架替相親什麼的。”岸岸抗着臉冷笑，抓着吸管猛力一戳，奶茶直接濺出來，灑在了一旁岱彤的課本上。

“金岸岸！”岱彤銳叫，激起了小範圍騷動，還好教授沒聽到。

岸岸勉強哼了一聲，算是道歉。岱彤立馬起身移到最邊上。晨曉發現她頭上也濺了奶茶，正有一縷亮滢滢的像鼻涕一樣挂在上面。

講台上教授已經寫好了闆書，開始講自媒體的運營，順帶分享自己開工作室的經驗，然後不出意外地要布置一堆作業。

晨曉點開手機逛論壇，才點開幾秒，奶茶差點從鼻子裡嗆出來。

岸岸掃了她一眼，臉像封了一層石蠟。

岸岸問：“你都看到了？”

晨曉關了屏幕，靜默三秒，“看到了。”

簡直是不忍淬讀，上學期報名節目去搶冰箱都能被爆出來就很離譜。

“現在我加入ESS徹底無望了。我必須要反擊！”岸岸憤然捶桌。

這次整個教室的人都聽到了。

最終她們把目光瞄向了這次ESS的啟動儀式——這也是他們的課業作業，角度不限，字數不限，可以是貼文、報道、視頻、新聞評論，也可以是校園論壇的廣播稿。

岸岸聽得摩拳擦掌，沖着劉麗紅兩眼放光，“什麼叫新聞啊！這就叫新聞！什麼叫專業坑人啊，這就叫專業坑人！”

晨曉很想說，其實對于新聞系的學生來說，你才是那個新聞，“但是不可能都入場吧，那不成菜市場了？”

說完，發現岸岸一霎不霎地盯着自己。

晨曉無奈比了個OK，“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去找紀傑，他肯定有辦法。”

岸岸比一個耶，“話說你真的不打算跟紀傑複合嗎？我覺得他挺好的。”

*

ESS啟動儀式在即，晨曉托紀傑的關系，搞到了幾張入場券，其中一張匿名發給了劉麗紅。

岸岸卻仍是犯嘀咕，生怕劉麗紅不上鈎。刻意地在她面前誇耀了一番，激得劉麗紅非來不可，為此還誇張地去賃了禮服。

“畢竟她以為自己在受邀名單裡嘛。”岸岸戲論。

紀傑前一天給晨曉打電話，說來接她。晨曉謝絕了，說隻是去完成課業，又不是受邀嘉賓，再說已經約好了跟岸岸一起。

“好吧。”紀傑說，“我隻是擔心你，希望不要給你造成困惑。”

晨曉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其實我最近一直有收到匿名信，寫信的人——怎麼說？水平都不高，就是類似那天從你家出來碰到的那個搗亂的男人，你媽以為腦子有病的那個。”

晨曉撲哧一聲笑了，告訴紀傑不必理會，“估計是故意惹你作嘔。”

紀傑回一句知道，“我倒覺得目的是讓我放棄你。”

晨曉一時不知道怎麼答複，轉了話鋒調侃，“這年頭誰還寫信啊。”

紀傑默然，而後說：“也許寫信是為了讓我知道情敵不止一個，那些字迹不可能出自一人之手。”

晨曉說拜托，誰會那麼無聊。紀傑也沒有深談，也許是他多想，自上次傅春曉提及晨曉在法國交了男朋友後，他心裡就有些影影綽綽的，但自知沒有資格，也就無權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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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曉的心思壓根不在這上頭，興興頭頭赴ESS啟動儀式，那一天卻是雨水滂沱。天還沒亮，就有一股濕冷的寒意，晨曉掖了掖被角，窗外，樹葉嘩嘩翻飛，深綠的葉沿有水珠走滾，那水珠剔亮晶瑩到有一種寒意。

晨曉忽然想起了沈傑英。但願不要有什麼詭變才好。

化了淡妝，晨曉買了兩杯法融巧克力就出門了。岸岸專程開車來接她。

“我現在覺得有必要考個駕照了。”晨曉系上安全帶，“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今天倒是有些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