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煙本打算對今晚的一切絕口不提，當作這三年幹脆利落的祭奠。

意外像商量好抱團取暖，擦出火苗，燃燒後除了餘燼什麼都不剩。

那叫犯罪。

陸煙入這場資本勾當的局，合所有人胃口。

倪如姿背地裡陰了把韓氏，韓汀一開始談攏的作廢，就選了金家。

原先的人選金家看不上，韓汀沒有絲毫遲疑的定了陸煙。他托白藝聞找陸煙，她是聰明人，卻總做糊塗事。

陸煙公布了戀情，之前有過。

她曾經交往的男星，韓汀沒對他們動手，不是因為在大衆視野過度曝光，他知道他們無法構成威脅，不值得下手。

陸煙哪都好，唯一缺點太年輕，鮮血他沾得夠多，悄無聲息的死法怎能隻有一個。

覃昀還不足以讓他正視，渣滓。

陸煙本該是金家掌下待宰的白鼠，可她沒有絲毫怯懼。

那樣鮮活，一人敵千軍萬馬的她。

但還是有熟悉的感覺，在記憶大門的縫隙中争先恐後湧出，搶奪她找到岌岌可危的航标。

那一刻，陸煙丢了方向。

為什麼，陸煙想，為什麼她即将要做和以前同樣的事，她卻不能擁有當初的坦蕩。

她一遍遍說服自己。

可是，沒有用。

她好像，好像又回去了。

終于，時隔這麼多年，陸煙大聲痛哭出來。

為何要哭。

怎麼你白白努力那麼久，又回去了。

陸煙聽見成毅山的聲音在腦中炸開，他一遍一遍道歉，說對不起，而她一次一次承受被進入。

涼風打着她，陸煙有些冷，也有一種決絕，她笑，笑聲回蕩在寂靜夜，像倒轉的鐘，細數她流膿潰爛的過往人生。

在金家來前，她關門走了。

陸煙不知道的是門關那刻成毅山離開了人世。

他最後喊了兩個人的名字。

陸煙，陸煙。

護工沈文婷手發抖，她覺得成毅山臨終前想見的是陸煙，盡管他們之間有些奇怪，畢竟是父女，她需要見最後一面。

撥了電話沒人接。

她去求陸石鵬，身為母親她懂離别的滋味。

陸石鵬蜷縮牆角淚流滿面，他擡頭從緊埋的手臂縫隙看見屏幕上的名字，一下子把手機摔了。

他激動得全身發顫，“誰讓你打給她！”

老實溫和的人爆怒，沈文婷不知所措，所以她沒告訴陸石鵬她已經發短信通知了陸煙。

那四個字，隻有陸石鵬知曉他們的意思，那畸形的秘密，将跟着成毅山長埋地底。

對不起。

陸石鵬向當年的她，他，他們再次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