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要幹什麼?
溫初忍住好奇心,把垃圾桶歸位,拿出一旁的掃把鬥,把垃圾掃進去放進垃圾桶。
把教室後方的空地掃好後,溫初拿出掃把走到前面,她決定從靠門的這兩列開始掃。
“吱呀。”
門被推開,溫初在門口由于慣性被往裡推了推,溫初站穩身形,從門後探出頭。
徐起白?
他怎麼又回來了?
男生似乎也愣了一下。
接着走進來關上門,拿着掃把順着講台走到最裡面的那兩列。
所以,他剛剛是去幫她掃走廊,現在開始幫她掃教室?
溫初若有所思,她低下頭不再看徐起白。仔仔細細地把教室門後面掃幹淨,拿着掃把從第一排掃到最後一排。
掃好這兩列,溫初順着走道走到第一排,開始掃中間這三列。
碰巧的是,徐起白和她一樣。
他們兩個現在保持相同的頻率,隻要一擡頭,就能看到對面的對方。
就這麼詭異,沉默,默契地掃完中間這三排。
溫初站在教室後排擡起頭,對方也擡起頭。
“那個,”
“那個,”
兩個人異口同聲。
“你先說。”
“你先說。”
又是異口同聲。
此話一出,兩個人都笑出來。
溫初仰頭看見對面的男生眼睛微微彎起,漆黑的瞳孔映着淺淺笑意。
像沉寂許久的湖裡投進一顆小小的石子。
溫初突然有些不自在,她把手裡的掃把輕輕地來回左右擺動。
斟酌了一下語言,溫初緩緩開口說:“我想說,那個教室後面我已經掃過了,不用再掃了,以及,今天謝謝你幫我掃走廊和教室。以後你值日或者有什麼别的需要幫忙的都可以來找我。”
“嗯,”男生點點頭,嗓音有些沙啞。“不用謝。”
說完,男生便不再看她,率先走過去擺放掃把。
“喂,”溫初叫住他。
“?”男生停住正在擺放掃把的手,向她投以疑惑的眼神。
溫初撇撇嘴,眉毛微微聳拉,嘟囔道:“剛剛你不是也要和我說什麼,怎麼我說了你卻不說了,一點也不禮尚往來。”
女生嗓音柔軟,帶着一絲她本人都未發覺的委屈,不解和羞惱。
像一隻奶呼呼的興師問罪的小花貓,沒有一點壓迫感。
徐起白忍不住彎了彎眼睛,嘴角微微翹起。
“我想說的你已經知道了。”
“啊?我什麼時候知道了,我怎麼不知道?”溫初睜大眼。
“自己猜。”徐起白抿唇,壓住即将溢出來的笑意,随即向她走來。
好氣哦!溫初鼓鼓嘴。
看見女生河豚一樣的表情,徐起白有些好笑,他又往前走了幾步,走到她身邊,伸出手。
“幹什麼?”溫初面露不解。
徐起白仿佛看到一隻氣鼓鼓的小河豚頭上冒出三個大問号。
“這個,給我。”徐起白指了指掃把。
“哦哦哦。”溫初有些手忙腳亂地遞給他。
“慢點,不急。”徐起白忍笑道。
頭好疼,但小河豚好乖好可愛。
徐起白接過掃把,擺放整齊,做好這一切,徐起白再也忍不住波濤洶湧的頭痛。
“我去睡了。”急匆匆地對女生說完這句話,他便起身前往自己座位去了。
門輕輕地打開,又輕輕地關上。
教室又歸于一片寂靜。
好冷啊,他像是置身于冰裡,渾身沒有力氣,動彈不得。
腦子裡一片混亂,無數片段走馬觀燈般掠過。
“媽媽要去很遠的地方了,不能繼續陪着白白了。”坐在病床上的女人溫柔地撫摸着小男孩的頭,“白白要聽爸爸的話,好不好?”
“媽媽還會回來嗎?”小男孩眼睛紅彤彤的,講話帶着哭後特有的鼻音。
女人強撐起體力擦幹小男孩眼角的淚,沒有回答他,反而問起另一個不相關的問題,“白白今年幾歲了?”
“四歲。”小男孩睫毛被淚水粘濕,視線有些模糊。
女人笑出聲,淚水順着眼角流下來。“白白現在太小了,要等白白長大了,媽媽才會回來。”
“長大?”小男孩揉揉眼睛,“那要多久啊?我想天天見到媽媽。”
“小貪心鬼。”女人輕輕地捏着男孩的小鼻子。“媽媽可不喜歡貪心的小朋友哦。”
小男孩撇撇嘴,又要哭出來。
女人歎口氣,把小男孩抱進自己懷裡。她微微仰起頭,哽咽道:“白白不能這麼貪心啊。”
小男孩慌忙擡頭,伸出自己的小手胡亂的摸女人臉上的淚。“媽媽你不要哭,白白不貪心了,白白都聽媽媽的話。媽媽不想天天見白白也沒有關系。”
女人潰不成軍,她雙手捂住臉痛哭出聲。
小男孩跳下床,去旁邊的桌子上抽出幾張紙巾。遞給自己的媽媽。
女人用紙巾擦幹眼淚,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扭頭去看小男孩,小男孩不知何時已經爬上病床,在一旁坐着。
兩條小短腿懸在半空中,手裡端着一杯熱水。
見自己看向他,小男孩眼睛亮了亮,把手裡的杯子遞給她,“媽媽,你喝,是溫的,已經不燙了。”
女人眼睛又是一濕,她接過喝了口,是她最喜歡喝的玫瑰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