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馳,過來。”譚定還很和善的,牽着譚令馳,牽他進書房,要查問他的功課。
譚令馳一看爹要把他牽去書房,終于記起了一件事,怕的回頭,找田桐,道:“娘……”
田桐隻當沒有看見。
人拉進書房,點起燈燭,譚定先給他看,他自己央求着譚晗帶他去京城,為此寫下的保證書。那會兒,譚定還沒有回映珠呢,譚晗留了信,譚令馳也給譚定留了信,說他去了京城,功課也不會落下,書要背到哪裡哪裡。
他不寫,譚晗不會帶他去啊,結果,八歲的小孩子,離開家,離了私塾,他哪有那麼好的自制力。
譚定一把竹制戒尺拿在手裡,也不需要去翻書,八歲能背出來的文章,譚定可以倒背如流,他說一句,要譚令馳接下去。
譚令馳玩野的心還沒有收回來,戒尺又在眼前晃,更加背不出來,等他第三句背不出來,譚定沉聲道:“把左手伸出來。”
父子綱常,絕不敢違背。
譚令馳縮縮的,伸出細皮嫩肉的手掌。
譚定雖然愛子,讀書的事情,素來嚴苛,冰冷的竹面貼到他的掌心,再高高舉起,揮下。
“啪!”
一聲清晰的竹闆炒肉。
“哇!”
譚令馳痛得大叫,之前他調皮搗蛋,譚定也拿過戒尺,念在他還小,多是吓唬,打也輕輕的,沒有一下就打這麼重,現在京城都去過了,不小了。
抽背繼續,譚定還停在文章轉承之處,就是要他背不出來,殺殺他的玩樂之心。
果然背不出。
“手呢?”這會兒譚定沒什麼感情的冰冷說道:“不準叫。”
譚令馳縮着脖子伸出一下就被打紅的小手,又一下無情的打在上面。
換一篇文章,譚定起個頭,下一句是什麼?
譚令馳使勁想,使勁想,接上去,看到爹爹揚起來的戒尺,就知道背錯了,立刻道:“爹,我再想想。”
再想想還是背錯,譚定毫不留情的,又是一戒尺打下來。
譚令馳慘叫一聲,他第一下就掉豆豆了,這會兒兩行眼淚像泉水一樣湧出來。
譚定掰着他的小手細看,手掌已經高高的腫着,掌肉青紫,再打,就要把手打破了,再看小兒可憐巴巴的樣子,譚定忍下心疼的神色,說:“三天後我再查功課,你要是都會了,可以帶去你長洲玩,你要是不會,還要挨戒尺。”
譚令馳連連搖頭,譚定和譚以觀在說話的時候,他還支了一隻耳朵聽,現在完全沒有這個心思了。
譚定把戒尺收回抽屜裡,譚令馳托着手掌去找田桐,忽略前面的條件,哭着道:“娘,爹三天後還要打我。”
田桐看他小手,夫妻同心,沒一點心疼的樣子,還抱着他笑道:“這三天,你把所有功課都背下來,就不挨打了。”
根本不可能,譚令馳又給譚慕妍看他打腫的手掌,巴巴的望着她:“姐……”指望她求情。
對于譚慕妍真實的成長軌迹來說,有人教導,還是求而不得的事呢,嗯了一聲,表示看到了,再關心道:“等咱大哥回來了,要點膏子藥敷敷就好了,今天庭栖哥哥也在,要不去隔壁讨要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