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晗譚诩送完呂家父子,到老宅向祖父母告辭,回到新宅,譚定剛剛打完譚令馳,譚定還站在書房門口喝他:“明天上私塾讀書去。”
上私塾,先生又有功課,原來落下的怎麼補得上啊,譚令馳當面應是,背過臉又淚水漣漣,看見兩個靠山,先張着手給譚诩,說譚定怎麼打得他,譚诩先唬了一跳,道:“讀書這麼難的啊,那我将來怎麼辦?”
得,二哥也靠不上,譚令馳去找大哥。
帶回來的行李,都卸在了正廳,譚晗看了眼手,嗯了一聲,把譚令馳的行李找出來,先找出一疊書,道:“大哥把你的行李拎到你屋裡。”
這是譚令馳帶去京城的書,還有京城及沿途一路買的,他這個年紀讀的書和字帖,譚令馳越發苦着臉,還是像小尾巴一樣的跟着譚晗。
譚晗能帶他去京城,譚晗大哥最好了。
“诩兒,你來。”
譚定在書房門口叫譚诩,譚晗從行李裡摸出一把刀,這是要送給譚庭栖的禮物,他握刀對小弟笑道:“爹等會兒要查我的功課,我得躲出去了。”
譚诩進了書房,譚定已經磨好了墨,鋪好了紙,指着座兒道:“寫幾個字,我看看。”
眼睛好了以後,譚诩一定摸過紙筆了,譚诩在座位上坐定,他要發揮出最好的水平,最好的水平,這個字連譚令馳都不如,譚诩羞紅了臉。
譚令馳已經寫字多年了,譚诩才複明沒有多久啊,這是可以體諒的,譚定給譚诩扶腰展肩,給他調整好寫字時端正的坐姿,再握着他的手,就着他手裡的筆,寫兩個字。
譚定這樣借他人之手,寫出來的字,也比譚诩自己寫的,要好上許多。
“記住這個運筆的感覺。”譚定帶着他寫了三字,就收了他的筆,道:“你大哥和我說過了,沈大夫說的,現在還不能正經拜先生讀書,是,一旦開始讀書,焚膏繼晷,怕累了眼睛,那我們明年過完春,再給你請好先生,到時候請到家裡來教導你。”
譚诩謙和的垂着頭,道:“都聽爹安排。”
譚定繼續道:“隻是光陰不可虛度……”
換一張新紙,譚定端坐在位置上,把剛才的三個字重新寫一遍,譚晗的字寫得好,也得益于他的教導,父子倆兒的字迹一脈相成,端正工整,飽滿大氣,當初怎麼教譚晗的,現在怎麼教譚诩,道:“這三個字,明日,你每個字臨摹十遍,我晚上來查。寫字的時候,坐姿要标準,臨摹十遍,就是十遍,不準多一遍,沒有寫廢的,所以你起筆時,先把一筆一劃在心裡琢磨清楚了,把心沉下來,靜下來,先把規矩立好,習慣養好,不然,每日寫上千字,徒費筆墨而已。”
譚诩恭敬道:“是。”
譚定笑起來,他自己多少年和譚诩相處的習慣,還和譚诩看不見的時候一樣,扶着譚诩的肩,走出書房,邊走邊道:“你的書房布置了,去看看喜不喜歡,要不要添置别的。”經過正廳,譚晗不在,問他去哪裡了。
譚慕妍在取自己的行禮,道:“去找庭栖哥了。”
譚定也就一問,譚晗和他都是秀才,一個水準,他查不了譚晗的功課,倒是明天私下問問呂家父子,對譚晗讀書進學有什麼指教。
月光下,一刀一劍,如敲金擊石一般清脆,铿锵,又悅耳。
譚晗和譚庭栖戰到酣暢,才把劍插到地上,表示罷手。
譚庭栖粗喘着,道:“奇了,今天這事,不稱你心意嗎?”
人的心境,從劍意中可以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