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喝,他們都不是你的對手。”譚慕妍和鄭焞在一邊喝米汁,燃起莫名其妙的勝負欲。
鄭焞不是那等争強好勝的人,笑着搖搖頭,與譚慕妍低頭低語道:“他們在幹嗎?”
“嶽父看女婿,婆婆看兒媳,基本看不順眼的,何況他們!”譚慕妍輕聲吐槽道:“就是這個意思吧,我父兄都知道他們的小九九了。”
鄭焞并不參合别人的感情,他隻聽到上半句,鄭焞眉毛揚起,露出得意的表情,道:“嶽父看我挺順眼的啊?”又輕柔的說道:“我母親行事自有氣度,也不是為難人的婆婆,你不要擔心。”
“姑且信你吧。”譚慕妍有被鄭焞安慰道,但是臉上還是做出不信的樣子,臉瞥過去。
鄭焞追着她看,道:“有我在呢。”
“廢話!”譚慕妍使性子道:“你不在,我以後在那裡幹嘛。”
譚慕妍的臉還不肯轉回來。
鄭焞作勢要把她抱過來,偏偏要看着她。
譚慕妍唬了一跳,馬上轉過來了,笑道:“好啦好啦,我鬧着玩呢。”
把沈菁謝路宋驚羽三個灌個半醉,把他們塞進轎子,送回介錫堂,後半截,譚定一家才閑聊着家事,吃完年夜飯,守歲。
譚晚秋張湘抱着譚庭栖的長子長女來搖人,道:“妍妍,讨壓歲錢去。”
這裡的規矩,孩子們,成親的沒有,沒成親的有,姑奶奶姑爺是嬌客,永遠有。
鄭焞看見張湘也去,就知道他也能去,站了起來。
譚慕妍攔一攔,道:“你别去了,我會把你的一份也讨來的。”
鄭焞受傷以後,就放縱了自己想要黏着譚慕妍的欲念,真的哪哪都要跟着,道:“我要去。”
好吧,二房三房九個人,提着燈籠向承本堂去了,這會兒,路上很多人提着燈籠走來走去的,都是晚輩在向長輩讨壓歲錢。
祖父母,伯父伯母,都要給的。
譚晚秋張湘得三份,還有一份給他們的女兒,小小孩兒基本待在屋裡不見人的,譚慕妍也沒有見過她幾次,不過大家都記得她的存在,該給她的,她都有的。
譚慕妍摸着一塊,像銀子,不像往年一樣,是一把銅錢,悄悄和鄭焞說:“承你的福,發财了!”
長輩們就是給鄭焞譚慕妍的兩份換了銀子,他們鄭家父子,來一次又來一次,都給每個人送過禮的。
承本堂出來去二房,譚晚秋爽利脾氣,看着大房和二房的子孫站了一圈,給譚實揉肩道:“爹,還好今年我和你女婿在這裡,不然您倒虧多少。”
譚實收用着女兒的孝心,多給了她一份壓歲錢,道:“有你一個,勝過十個。”
一夥人又到譚定田桐面前,說着吉祥話拿壓歲錢,歡歡喜喜,下一代,下下一代的晚輩們濟濟一堂,人丁興旺!
随後曬谷場上,各家從縣城從府城采買來的鞭炮禮花,一起點燃,一起炸響,就是要炸得個驚天動地,驅趕來年的疫病與邪祟。
“赫晞,你不要聞!”
這一下都是嗆人的硝煙,譚慕妍是真擔心他聞到嗆去了,這樣會震得胸口疼,手捂住了鄭焞的鼻子和嘴巴。
鄭焞,還含笑着乖乖的低頭,單看他一雙眼睛,清透純真如一隻小鹿,隻是,熾熱的氣息,噴到了譚慕妍的手心,撓到了她的心口。硝煙之氣散去,譚慕妍立刻放手,神伸懶腰,做出個夜熬不住的樣子,道:“好了,這一頓吵嚷過去,可以安眠睡覺了。”
鄭焞柔柔臉上譚慕妍壓過的餘痕,沒有說話。
翌日,大年初一,女人們可以多睡一會兒,男人們還得早早的,天不亮就起床,都去虎頭山的祠堂,一起祭拜過共同的祖先,把祭菜分了帶回來接着供奉自家的先人,晚上受夠了香火的祭菜熱過以後上桌大家吃。
這一天,也是開春了。
春天哦,風和日暖,鳥語花香。
那個鄭焞跌落下去的虛空之境,那個滿是黃土的山頭和幹枯的河流,僅存一棵茂密矮壯枇杷樹的空間,幹枯的河流,河床底部有清澈的,帶着泥土和麝香氣息的清泉流淌,黃土的山頭,帶着粗糙絨毛的枇杷葉,一片一片的舒漲開來,每一片至少是六寸的長度,很快就要覆蓋整個山頭。
春天哦,萬物複蘇生發,生命孕育繁衍的季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