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焞立刻道:“我已經寫了信告知這件事,派了心腹的人去送的信,都是我的錯,我家裡父母長輩們都是通情達理的,當然錯在我。”
譚慕妍犟嘴道:“到時候帶瓶雞血撒一撒就好了嘛。”
這是什麼話,什麼态度,譚定揚手要來打女兒了。
譚慕妍躲在鄭焞身後。
鄭焞也把她藏得嚴嚴實實護着,他身體挺過去,示意譚定打在他身上就好。
田桐拉着譚定,一旁相勸。
譚定哪裡真的舍得打了,打不下手,隻能吓唬吓唬他們,道:“若是不小心有了孩兒,你們是喜是悲。”
譚慕妍還要再頂嘴,說這種‘不小心’的事情落不到他們頭上,鄭焞先轉頭捂了譚慕妍的嘴讓她别說話,再回頭,也對譚定表示了,對這件事情,深深的隐憂。
是真的如此擔憂嘛?是不得而知,後面鄭焞就開始敦促三家兩樁婚事了,怎麼個說法,他出了幾個主意。
譚定也是急得火燒火燎了,也不用歇了,繼續趕路。
那譚慕妍?
不用說了,譚定握住女兒的手腕,把她拉進自家的馬車了,還能随鄭焞回去,不是羊入虎口嘛?
這種事情,隻有零次和無數次,年輕人,既然開了葷,就沒個忌憚了。
鄭焞站在車外殷切的道:“嶽父,我送你們到鄱陽。”
“你回京吧。”譚定知道鄭焞要秘密去福建,張口還是說回京城,他不忍心打孩子,狠話還是要撂下的,道:“往後也别來了,你們就成婚之日再相見了。”
譚慕妍趴在車窗外看着鄭焞失魂落魄的樣兒,直到看不見了,才回頭對譚定抱怨,道:“爹爹幹嘛這麼狠心,我還牽挂着他回京是不是平平安安的。”
譚定真氣得火冒三丈呢,閉上眼睛懶得理這對黏黏糊糊的人。
正月二十一傍晚譚家抵達鄱陽縣,當天晚上,譚定就對呂都事,真真假假一通忽悠。
說鄭家數次來請期,說相師所言,今年鄭焞有大劫,要在他今年生日之前成婚,陰陽調和,方可以化解。
家裡次子,譚诩與譚晗是同歲的,這段時間保媒說親的不少,他也急着給次子下定成婚,那這個長子的婚事,就要盡快辦完了。
京城的中信堂,族裡是數次請他去做大掌櫃,他實在推脫不了了,所以要接了這樁差事。
他們一大家子都要去京城了,單譚晗留下來準備秋闱,可憐呢,無人照管。
所以能盡快成婚嗎?
哦,鄭焞的生日,是三月二十八日。
距今兩個多月,也沒有,還得扣除譚家上京城的時間。
呂姓,鄱陽大族啊,呂家,大戶人家,進士門第,嫁女兒怎麼能和打荒戰一樣啊,呂都事說,兩個孩子都還未定親,家裡諸事還未準備,不允。
譚定一戰而敗,再三緻歉。
呂澈在一旁聽了全場沒有說一個字,等譚定走了,才詫異的對呂都事說道:“爹,怎地如此趕了?”
呂家在今天早上,收到了鄭家的賀禮。
呂家與鄭家,即将拐彎親,收一份以鄭可賢名義送過來的賀禮,也說得過去。
鄭可賢對譚晗莫名親切,确實在年前,離開雅溪之前,準備了一份賀禮,命人在譚呂兩家定親以後,送到呂家。
這也有鄭譚兩家還沒有完成婚嫁,譚晗又比譚慕妍年長,鄭家為了自家兒子的婚事,催前面婚事動一動的意思,先禮後兵嘛,如果呂家不急,鄭家要超車了,不顧譚家的長幼秩序,先把譚家的女兒娶過來了,有這個招呼在裡面。
這是禮數,有時候,禮數就是禮數而已。
現在,鄭家的這份賀禮,在定親之前送上門的,比鄭可賢準備的,加厚了三倍,而且,是鄭焞親自送上門的。
顯然,不是禮數而已。
呂都事撫須笑道:“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呂澈和雅溪縣城裡客棧的掌櫃夥計一樣,先一愣,後一笑。
鄭焞的情誼,如陽氣初驚蟄,韶光大地周,恨不得昭告寰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