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一個月後,班級的氛圍終于不像初來那會沉悶,但還有點克制,各自以身邊人為半徑,畫了一個隻能容納小組成員的圓圈。
徐澄月是少部分出到圓圈外的人,她是個主動的人,而在這樣的陌生環境,主動就會有回響。
即将到來的話劇比賽,成了彼此間破冰的關鍵。
借這個機會,溫沁順便把延後的自我介紹補上,每個人五分鐘,順便把自己願意在這次團體活動中擔任什麼角色也一并說出來。
“可以選擇,也尊重比較腼腆的同學,所以你說我願意在這次活動中擔任啦啦隊的角色,也是可以的嘛對不對?好,那現在開始,我們班幹來打個頭。”
先上場的是班長梁嘉和,一個格外活潑的男生,也十分盡心,在過去一個月裡,盡職盡責為同學服務,多數人都和他很親近。
“雖然同學們應該都認識我了,但我還是得鄭重介紹一下自己。”他挺直背,像理領結一樣理了衣領,“我叫梁嘉和,雖然和那個安嘉和同樣的名字,但我不暴力,而且弱得很,連清卓都打不過,哦清卓,就是坐在靠窗邊那個女孩子,學跆拳道的,現在是段黑帶了,可以打三個我這樣的,所以你們不要怕我啊。”
恰如其分的幽默赢得斷斷續續掌聲,他接着說:“我是班長,也是人民公仆,反正以後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我罩着你們!然後這次活動,我本來想當好多角色,又怕我說了其他同學不好說,那我就選擇最後大家沒有選的角色,為大家鞍前馬後!”
一段像宣誓一樣的慷慨陳詞,換來同學們一緻喝彩。有了他做例子,後面的同學也紛紛說出願意嘗試什麼角色。
到了徐澄月,看的剩下的“演員”“場記”“道具組”不知道該選什麼,于是坦誠:“我會木雕,不過還在學徒階段,如果有需要道句我可以做,但就是會有點醜,我朋友們形容為腦袋身體分家,但絕對不是我的最終水平。我也可以當場記,給大家跑跑腿。”
而台下選了副導演的江韫北,像領導身邊的發言人,給她補充:“老師,徐澄月還會配音,你讓她模仿一個海綿寶寶,可像了!”
徐澄月也不扭捏,現場用海綿寶寶的語調來了一句:“江韫北,閉上你的便宜嘴!”
話劇比賽就這樣敲定下來,幾乎每個人都參與進來,雖然不是每個人都上場,但在溫沁的安排下,都領了相應的任務。
班長梁嘉和是總導演,江韫北是副導演,語文課代表杜可頤是編劇,學委嶽清卓是武術指導——自我介紹時一套拳法震懾全場,當下被梁嘉和欽點為武指。徐澄月領了個技術和配音的任務,演員則由感興趣的同學認領。
人員分工分明白了,演什麼都還沒數。
第一次會議一行人面面相觑,沉默一會後各抒己見,有随大流想演繹課本上比較出名且已經被專業人士演過的篇目,有的另辟蹊徑想做個原創劇本,不求掙回名次但求在朝中話劇比賽上留名青史。
徐澄月聽完他們的鴻鹄壯志,一臉錯愕,敢情面前大家那麼腼腆拘謹,是封印沒被破除啊,好家夥,想法一個賽一個大膽。
梁嘉和主持大局,細數主創人員各自的強項:“韫北點子多,可頤文筆好,清卓會手腳,澄月會技術,尤靖會二胡,我們真的可以搞個原創劇本,反正要元旦才比賽,還有三個月,可頤,怎麼樣,你寫的來嗎?”
杜可頤站起來,轉一圈,眼底發亮:“我有個點子,但我要先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怕鬼嗎?或者僵屍嗎?”
衆人不解。
“我之前寫了個故事,本來想拿去我培訓班演的,老師說就我們這個年齡,影響不好,會吓着人,被斃了,我覺得改一改可以拿來用。”
恐怖向的故事,男生們眼冒金光,女生們……比他們更期待。
“快拿來看看,是什麼樣的故事。”
杜可頤有備而來,把打印好的劇本分給他們。
二十分鐘後。
有些沉默,大家臉上都挂着略顯沉重的表情。
杜可頤以為他們也不看好這個劇本,些微失落,正想說算了,卻聽江韫北和梁嘉和大腿一拍,激動道:
“好!我喜歡這個劇本!”
目光移向剩餘的幾個女生。
嶽清卓指着一大段動作戲,“這幾個,我都會,我能教你們。這幾個,可以有……不那麼吓人的跳法。”
演員陳涵說:“故事是不錯,但是學校會通過嗎?太……”
徐澄月接上:“具有批判性,戳人痛點,而且,可能稍稍有點驚悚。”加上二胡,陰森效果拉滿。
杜可頤聽取同學意見,“這樣,我把劇本修改一下,盡量去掉太吓人的東西,然後我們再拿給溫溫看,軟磨硬泡,我再取個好聽點的名字,混淆過關,反正立意也沒有偏離社會主義價值觀嘛。你們覺得怎麼樣?”
大家一緻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