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不考體育,體育課項目比初中豐富許多。每節課學完一節體操後,老師會教一門運動,這學期是排球。
自由活動時間,徐澄月和幾個女同學一塊練習,沒多久練完足球回來的江韫北和梁嘉和看到,嚷着要加入,女生單打變成男女雙打,計分輪換。
徐澄月抽到和梁嘉和一組,第一輪對戰江韫北和杜可頤。不知道體育是不是和理科一樣,一樣通樣樣通,徐澄月和梁嘉和被打得節節敗退,毫無反抗之力。下一組嶽清卓和尤靖上場,跆拳道在身的嶽清卓也打不過體育狂魔江韫北。
依照先前制定的遊戲規則,輸的隊要請喝汽水。
杜可頤伸手和江韫北擊掌,“感謝體委赢回來兩罐汽水啊。”
“客氣客氣。”江韫北揚揚下巴,“那咱小賣部走一趟呗。”
願賭服輸,一行人往小賣部去。徐澄月和嶽清卓走在江韫北身後,密謀着晚上以個什麼借口,撂倒他。
“喂喂喂!我還沒聾,你們要搞小動作也小聲點好吧。”江韫北頗為無語,以為他好欺負還是怎麼的,每次都當着他面商量損招對付他。
“小動作?”徐澄月側眸朝嶽清卓挑眉,“我們搞大動作。”
兩人一人抓住他一條胳膊,嶽清卓一記掃堂腿,把人撂倒在地。怕他算賬,幹完壞事就跑,也不管他在後面咆哮。
等他追到小賣部了,徐澄月非常有眼力見地遞上一杯可樂,堵住他的嘴。
江韫北接過,但還是罵罵咧咧,“一天天的把我當沙包啊?!”
徐澄月:“誰讓我們小江子長得又壯又結實呢。”
她話裡的所屬關系讓江韫北樂開花,嘴上卻還是不饒人,“我長結實是讓你們來摔的?”
“那可……遭了,我的手繩掉了!”徐澄月看着空蕩蕩的左手腕,心上一空。
江韫北:“手繩?何意霖送你那條?”
“對,她特意給我們求的,完了完了,肯定是剛剛打排球掉了。”汽水也沒心情喝了,徐澄月交代嶽清卓替她先墊上錢,急匆匆跑回去。
江韫北抄起她喝一半的汽水,把兜裡的零錢都掏出來給嶽清卓,追上去。
平時跑步唧唧歪歪的人現在生猛得很,等江韫北追上,她已經在扒拉草坪了。
烈日灼灼,她跪在草地上,氣還沒喘勻,馬尾亂得不像話,兩個膝蓋從這處磨到那處。
找不到什麼遮擋的,江韫北攤開手擋在她頭頂,冰可樂罐子也捂上她臉,讓她邊上陰涼處歇着,他來找。
徐澄月不肯,她珍視收到的每一份禮物,生日他們送的禮物,她一樣一樣妥帖收藏,哪怕隻是一支小小的筆,搬家丢了那麼多東西,都沒舍得丢棄。更何況是朋友特意給她求的,弄丢了比考試考砸了還要着急。
兩人找到下節課鈴聲響都沒找着,江韫北拉拉她衣服,“先回去上課吧,放學再來找。”
下午放學,話劇排練請了假,又來找一個多小時,依舊一無所獲。徐澄月沮喪地躺倒在草坪上,憂心道:“意霖知道了肯定很難過。”
江韫北說,他有一個方法,可以瞞天過海。
“什麼辦法?”
二元店,飾品琳琅滿目,徐澄月看着眼前一片紅色的手繩,花了眼,“這就是你說的方法?”
“對。”江韫北挑一條給她,“反正手繩長得都差不多。”
徐澄月憂心忡忡:“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那就去告訴何意霖實話,和她道歉。”
在讓朋友傷心和小小瞞她一次中間,徐澄月選了後者,但她看不上二元店的手繩,“太便宜了,意霖送我的肯定不會這麼便宜。”
“得,換個地方吧。”江韫北帶她到商場裡的首飾店,“這些總貴了吧?”
三十塊錢一條,徐澄月滿意,掏出錢包,這個月零花錢隻剩二十塊,徐澄月抽出來,扮一張可憐相,“江少爺資助我點?”
江韫北最喜歡她有求于他示弱的模樣,錢包捏在手裡,擺出一幅不差錢的闊少樣,但不說話,就盯着她看。
他翹個尾巴徐澄月就知道他想做什麼,十分上道的,對着他一通誇,把最近學到的典故詩詞都用上了,哄得江少爺開心,成功拿到他的錢包。
她抽出一張十元,和自己的二十一并遞給店員,買下那條手繩。
江韫北又抽二十元塞她兜裡,“還剩一周,小賣部不去了?”
徐澄月十分有原則,把錢給回他,“不,我要自己買,隻剩一周,忍忍就過去了,十塊下個月還你。”
她一些堅持在江韫北看來很沒有必要,但這個人有時又軸得很,認定的事情多少頭牛都拉不回來,有原則但太過有原則,也不許任何人打破,再親近也不行,沒辦法,隻好由她。反正錢不收,他買東西請她吃,她總不會不吃吧?
雖然買了新手繩偷天換日,但面對何意霖還是有些心虛,見面時不敢用左手去挎她,連帶着和她說話都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