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澄月!”何意霖看着心不在焉的朋友,不滿地敲敲碗,“這周五到底去不去逛街!”
徐澄月回過神,想起昨天杜可頤的邀約,有些為難地告訴她,他們班語文課代表已經約了她周五放學去她培訓的戲劇社看演出,“要不我們一起?”
何意霖猶豫幾秒,搖頭,她想要的是屬于她們兩個,單獨的約會,而不是她和别人定好行程,順便加上她。
“那你們去吧,我們下下周再約。”何意霖再一次選擇退出。
“我保證,下下周我隻約你!”
何意霖心底一點小情緒被她發誓的手指驅散,高興牽住她,摸到她腕上的手繩,不一樣的觸感,她想拿起來看,被她一個猛勁抽回去。
“怎麼了?”
徐澄月不大自然,也不敢看她,“沒,沒什麼。”
何意霖一眼看出她的不對勁,瞟向她用右手握住的左手腕,心生疑惑,但沒再追問。走到她教室,趁她話說得開心沒注意,摸了一把她的手繩,心頭的疑慮被一團火往上拱,火烤融了脆弱的外衣,顯現出内裡的躲閃。
那不是她送的手繩。
徐澄月有事隐瞞她,或者說,在欺騙她。
有些種子一旦種下,隻消稍稍施肥,就會瘋長。
何意霖自認性格直爽,但沒直爽到能質問朋友關乎她們友誼的問題,于是一再糾結,一會氣憤她為什麼欺騙她,一會又為她找理由,試圖安撫那些焦灼與不安,但越想越鑽牛角尖,連她沒把她當真心朋友這樣荒唐的想法都出現了。
她立馬停止山路十八彎一樣的浮想聯翩,鼓起勇氣找徐澄月說清楚,可對方卻忙得不可開交,一問,才知道她被抓去參加校内物理競賽選拔賽。
也不能說是被抓去,而是她在知道選拔賽也有獎金後,一改原先不屑面目,自願參加。
徐澄月的物理成績一直不錯,考上朝中物理拉了不少分,現在也基本保持單科年級前二十。但她志不在競賽,學得好純粹對初中物理老師的偏愛以及後來俞麒的補習,也猜測競賽後頭肯定要補習,一個月裡湊不出完整一周玩木頭,已經讓她很郁悶了,她不想再壓縮時間。
于是前腳才把報名表當草稿紙,後腳就被物理老師叫進辦公室。
真實想法當然不能直說,但還是委婉表達學習時間緊張,雖然她成績尚可但人外有人,光一個20班就足以吊打她了,還是不去湊熱鬧浪費時間了。
物理老師同姓徐,和初中的一樣,也是一個幽默的小老頭,就是毛發有些稀疏,此刻他摸着光滑的發頂,循循勸導:“你單科排名15,已經把20班一半同學打下去了,看看有沒有再往前的機會。再說了,也隻是個選拔考試,3個名額,能不能選上也不一定,不至于浪費多少時間。還有啊,這次選拔要是考到前5名,學校是給獎金的,而且市裡那場也有,還給加學分,真不考慮下?”
“獎金?這校内小比賽還有獎金?”徐澄月壓抑着自己的欣喜。
“對啊,報名表都寫着呢。”
“老師,我參加!”
她最近看上一件木雕作品,有些貴,又不好和父母要錢,參加選拔賽,找阿斂和俞麒補一補,說不定能沖個前五拿下獎金,再湊一湊就夠了。她算盤打得響,忘記還在辦公室,眼裡的精明都要溢出來了。
惹得老徐直笑她小财迷,又給了她一張表,“去吧,填好交過來。”
之後開始一天往20班跑十幾次的生活。
去過幾次後,徐澄月就發覺現在的20班和初中的快班不一樣,相比初中各學各的,現在他們更喜歡圍在一團探讨難題,年級前幾名當然是中心人物,方之斂和另一個女孩積極參與,而一旁的俞麒則相對安靜,隻在大家問他意見時開口。
也是這樣,徐澄月才得以把他搶到手,但還是有些不安,畢竟在别人的地盤搶人,20班的同學看着也不像隻懂讀書的書呆子。
想法說出來遭俞麒笑話:“可能有些是書呆子,但絕對沒有野蠻人。”
他語氣裡的揶揄太過明顯,叫徐澄月意外,“你開朗很多嘛俞麒,看來20班沒我想象的那麼枯燥。”
“是嗎?”俞麒摸了摸自己的臉,嘴角确實是上揚,但他很清楚,這并不是因為在20班的日子,“來,講題吧,争取一個課間幫你搞定一個知識點。”
習慣了俞麒的講題方式,通常他講到一半,徐澄月就搞明白後面的思路,兩人配合得越來越默契。
“所以這種兩個滑塊求它們之間的摩擦力,先判斷是靜止還是運動,靜止就把它們當成一個整體。”
“對。”
“那如果兩個是運動,你看看這樣分析對不對?”
俞麒看她改了一個條件,分析出來的步驟,贊許地笑,“聰明。”
徐澄月沾沾自喜,“幸好你比我還聰明,不然可就教不了我了。”
俞麒縱容她得意的話,“那看來我要多鑽研多學點,才能讓你越來越聰明。”
徐澄月反贊一句:“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