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澄月哭笑不得,摟着她安慰,把特地繞路給她買的小吃遞上去。左側方又有幾道閃動的影子,是杜可頤和梁嘉和,旁邊坐的是班裡同學,一群人揮舞着手臂和她打招呼。
她一一回應完,坐下專注賽場,看了一會,問:“江韫北他們還沒進球吧?”
何意霖擊打着手上的鋁模氣球,轉播戰況:“對啊,雙方勢均力敵,目前持續拉鋸,皆沒進球。”
“說得像模像樣嘛。”徐澄月捏着她臉誇贊,“欸,你臉上貼的什麼?”
何意霖獻寶似的把入場前收到的貼紙拿給她,“學校足球隊做的加油道具,你也貼你也貼。”
徐澄月拿了張完整的,摳下7号,貼在右臉上,問另一邊嶽清卓要哪個。
嶽清卓瞟一眼場上奔跑的身影,又看看她的臉,“10,阿斂是10号。”
“對哦,差點把阿斂忘了。”她将另一張10貼上左臉。
加油道具準備完,徐澄月的視線跟随場上兩道熟悉的身影移動。至今她對足球賽規則仍一知半解,江韫北講過好幾次,她聽過就忘,但看他踢得好不好,其實不需要懂規則。
本就是喜怒形于色的人,到了激烈的賽場,外露的情緒表現得更加淋漓盡緻。踢好了原地躍起一米高,搖晃腦袋把汗水甩出去,振奮得要把聲帶喊破。踢岔了,手拉衣服抹一把臉,或是面無表情将汗濕的頭發捋成中分。但現在是光頭。
倒也不能說是心态不穩,隻是非常有個人特色的情緒表達。
看了一會,徐澄月才知道他今天踢的前鋒,謹記他賽前叮囑,想把俞麟的好消息告訴他,卻遲遲不見他往她這看過來。
餘光裡,何意霖架着相機在錄像。她湊過去看,鏡頭緊追朝中校隊,“可以啊意霖,江韫北本來讓我帶他相機來拍的,我嫌不好拿,就沒答應。”
何意霖撥下頭發擋住微紅的臉,“我和我表姐借的,留個紀念嘛。”
徐澄月贊許地點頭,“嗯嗯嗯,那你拍,我不吵你!”
目光再回場上,正好瞧見他要捋頭發,手觸到腦袋才反應過來此刻發量不足以支撐這個動作,于是更懊惱,隻能撩起球衣擦了把汗。
一連串動作,看得徐澄月失笑,又想起方才極清晰的視線裡,捕捉到他不知何時變得健壯的肌肉。
“身材還可以嘛。”她小聲嘀咕。
“什麼?”嶽清卓隐約聽到她說話,沒聽清。
“他……江韫北好像踢岔了。”
嶽清卓看得比她認真,“嗯,被對方斷掉球了。”
徐澄月“啧”一聲,拿起兩個鋁模氣球敲打,大喊“江韫北,阿斂加油”,連續喊了一陣,終于引來江韫北注意,她立馬停下動作,束起食指用力揮了揮,随即,江韫北隔空回她一個“OK”手勢。
任務完成,徐澄月不再分心,盯緊場上一舉一動,不知是不是受了俞麟好消息的影響,後面他和方之斂配合,踢得格外順暢,最後以一道“擺大巴”戰術,踢進一個球,結束上半場。
這個是她唯一能記住的足球戰術。江韫北講的時候以“老鷹抓小雞”做比,生動形象。
中場休息,跑了整半場的人一點也不見累,一蹦一跳的,挨個和隊友擊掌,最後還朝她們這比了個舉重的姿勢。
何意霖及時拍下這一幕。
嶽清卓嫌棄語氣中帶點驕傲,“花蝴蝶似的滿場飛。”
徐澄月思索片刻,認真糾正她,“應該是滿場轉,見過哪知蝴蝶沒有翅膀?”
嶽清卓和何意霖不解,餘光瞥見他那顆格外出衆的腦袋,瞬間了然,三人肩挨着肩狂笑。
何意霖笑完,認真端詳,“其實看久了也挺好看的。”
這點徐澄月倒不反對,有頭發時是陽光開朗大男孩,沒頭發時像雜志上的個性型男,“隻能說造物主太偏心。”
場下的江韫北,還不知自己被她們這麼議論,下半場依舊踢得起勁,隻是對方防守得也厲害,膠着整場,結束哨聲吹響,0:0打平,最後朝中校隊以上半場獲勝的1分拿下初賽。
比賽結束,人員陸續退場。
幾人約好比完賽吃飯,便婉拒了家中聚餐,收拾好東西到賽場外等他們。
沒一會,兩人背着包出來,都洗過澡,額間碎發還淌着水珠。
江韫北瞧見俞麟,丢掉東西沖上前将他舉起,“我就說,你一定能拿下。”
俞麟捶捶他肩膀,“你也拿下了江隊長。”
兩人碰拳大笑。
方之斂笑着撿起東西,走過去,接過嶽清卓遞來的紙巾,問:“去哪吃飯?”
“吃火鍋呗,好久沒吃了。”
兩大冠軍發号,沒人有異議。
三個女生走在前頭說小話,時不時回頭應他們幾句。
“你們臉上貼的什麼?”江韫北瞥見她們臉上紅紅的一塊。
何意霖說:“給你們加油的貼紙。”
“喲是嗎,我瞧瞧,”江韫北跑上前,從左往右看一遍,目光落在徐澄月臉上,“這倆一個7一個10,徐澄月,你倒是雨露均沾。不過這東西幹不幹淨的,趕緊擦掉。“他從包裡掏出濕紙巾給她們。
三人邊走邊搓臉。
徐澄月感覺自己那塊格外黏,搓着搓着就放慢了腳步,濕紙巾搓幹了,正想和江韫北再拿一張,就見他走回來,兩指捏上她臉,晃了晃,笑說:
“蠢月亮,這沒擦幹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