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歲的孩子已經很敏感的知道父母之間出現問題。
“爸爸出差了。”柳雙雙說,她不會帶孩子,隻得輕聲勸着,“太晚了,你們睡覺吧,不然明天媽媽起來該擔心了。”
保姆低聲哄着兩個孩子去睡覺,孩子們頗有默契地搖頭。
“我要和媽媽睡。”
“和媽媽睡。”
兩個孩子鑽進姜倩的被窩,一邊一個。大女兒摸着姜倩的臉,拿臉蛋輕輕蹭着,小聲說着:“媽媽,哭了。”接着又說:“爸爸推媽媽,爸爸壞。”依偎在媽媽懷裡,小兒子緊緊摟着姜倩的後背,兩個孩子一左一右,網一般牢牢困住了她。
林北霜和柳雙雙看着這一幕,相對無言。
保姆給她倆倒了水,兩人坐在客廳沙發上一口一口啜着,隔了許久,林北霜說道:“走吧。”
柳雙雙放下杯子,兩人一路沉默的出了電梯。
誰的生活都不是一帆風順,除了說一句“走吧”,也别無他法,走吧,硬着頭皮走下去吧。走吧,獨自一人走吧。
拒絕林北霜送她回家的好意,柳雙雙漫無目的沿着馬路走着,涼風吹醒她的酒意,她駐足看着天上綴着的皎白色的月亮,随後,竟然有點餓了。
哎,她歎了口氣,剛要掏出手機叫車。秦逸晨打來電話,語氣焦急:“你在哪呢?”
“我?”柳雙雙疑惑道,“我在外面。”
“這麼晚了你怎麼回家?”
“叫車啊,不然走回去嗎!”柳雙雙說完,突然提議道,“你餓嗎?去便利店吃關東煮和泡面啊!”
*
深夜,24小時便利店。
柳雙雙買了關東煮、給泡面接好熱水,放到小桌闆上。
正等着,便利店門打開,秦逸晨風風火火地走進來,像是剛在家洗完澡出門,頭發濕漉漉的垂在額頭上。
他一屁股坐在她旁邊,像是生氣一般,冒出一句:“我的呢。”
“你沒說啊。”柳雙雙打開泡面蓋,用叉子攪弄着。一想到這麼晚是自己叫他出來吃飯,詢問道,“那你想吃什麼?”
秦逸晨氣哄哄地說道:“不知道,你給我拿。”話音剛落又小心翼翼地觀察柳雙雙的神色。
柳雙雙站起身準備去貨架拿東西給他,看到秦逸晨濕漉漉翹起的頭發,順手掀起他衣服上的帽子蓋到他頭上:“頭發濕着吹風以後會頭疼。”
他也不是修士,也不會用法術烘幹,這樣吹風很容易有頭風的!柳雙雙在心裡補充。
也不知道秦逸晨愛吃什麼,柳雙雙拿了一盒和自己一個口味的泡面接好熱水放在他面前,說道:“吃吧。”
“你怎麼不給我買關東煮。”
“你怎麼不早說!”柳雙雙不解,怎麼一個大男人這麼别扭,想吃什麼就說啊!
柳雙雙低頭吃面,香味飄散過來,秦逸晨被這熱氣一熏,竟也有些餓了。
自從健身以後他很少吃這些東西,他挑着面條吃了幾口,憑借強大的意志力放下叉子。告誡自己,不行,為了肌肉。
柳雙雙吸溜吸溜吃着面條,他想了又想,開口問道:“你今天……怎麼這麼晚還沒回家。"
柳雙雙伸手拉上秦逸晨滑落的帽子,說:“朋友喝醉了,送她回家。”
秦逸晨一隻手攆着帽衫垂落的繩子,話在口中繞了好幾圈,說:“男的女的?”
柳雙雙一臉理所應當:“當然是女的,男的送他幹嘛。”
秦逸晨飄忽不定的心安定下來,他身體不知不覺偏向她:“怎麼了?借酒消愁?”
“我想問你個問題。”柳雙雙看向他,臉上罕見帶着憂愁的神色,“如果你朋友的老公出軌了,而你恰好知道,你會告訴你朋友嗎?在你不确定他倆會不會離婚的情況下。”
“不論他想不想離婚,我都會告訴他,我想讓他知道他身邊是什麼人,至于以後發生什麼,我不會替他做任何決定。”秦逸晨認真回答。
柳雙雙聽完陷入思考,随後慢慢展開笑容,眼睛瞬間亮起來,她說:“對啊,我們是朋友!不論她離婚與否,我都應該告訴跟她生活在一起的那個人是個爛人。”
秦逸晨被她眼中的兩團火照亮,他跟着笑起來,說:“就這事?”
“是啊,這可是很大的事。”柳雙雙認真道,“因為她對我很重要,我想幫她。”
柳雙雙吃飽喝足想要回家,瞄到秦逸晨那碗幾乎未動的泡面,生氣道:“你不吃你還要我買,你怎麼這麼浪費。”
秦逸晨心虛地摸着鼻子,把着她肩膀向外走:“我吃一口就不餓了,下次你想吃什麼我請你。”
一群打扮時髦的年輕人帶着酒氣踏進便利店,眼看要和她撞上,秦逸晨握住她的手臂往懷裡一帶,嘴裡嚷着:“喝多少酒!走路不知道看着點嗎!”
柳雙雙靠在他的臂膀上 ,熟悉的香味散出來,将她牢牢裹住,動彈不得,木頭一般被秦逸晨拉出便利店。
秦逸晨頭上的帽子滑落,半幹的頭發打着卷,像一隻毛茸茸的大玩具。他毫不在意的撥弄着頭發,說:“走吧,我送你。”
柳雙雙問出困擾她很久的一個問題:“你到底用什麼了,怎麼這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