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弗隻在校醫務室躺了一晚上就被允許回宿舍了,但這是痛苦的一周,因為他被固定的是右手,而他并不是左撇子。
勉強完成穿衣洗漱這種事就夠他心煩了,甚至吃飯時也隻能挑一些不需要切開的食物,至于上課那更是災難。他無法很好地使用羽毛筆,也不能獨立熬制魔藥,甚至魔杖也用不順利。
更災難的是,本來就看格蘭芬多學生不順眼的斯内普教授,這周以來在魔藥課上針對奧利弗給格蘭芬多扣了不少分。
“斯内普教授是不是沒見過别人受傷?”
“伍德先生,看來手壞了的同時你的腦子也壞了,格蘭芬多扣十分。”貝尼克模仿着。
奧利弗苦笑着搖頭,這周真是糟糕至極,不過再有幾天就可以拆下繃帶了。
這幾天他都沒見到伊莉絲,倒是偶爾能碰到佩内洛。佩内洛說伊莉絲每天都神神秘秘地往樓下跑,不知道在做什麼。
長相精緻的黑發女生從蛇形拱門走出,對面那個金發女生在昏黃燈光下顯得孤單冷清。
“其實你沒有必要來問我借筆記,他不是有個韋斯萊舍友嗎?他們完全可以互相借着看。”傑瑪·法利語氣冷淡。
伊莉絲把筆記還給她,“珀西對于知識的熱愛就如同一隻獅子在巡視他的領地,上學年期末他們就借不到了。”她露出模糊的笑,“不止你這裡,赫奇帕奇的杜魯門那裡我也去過。”
傑瑪·法利是真的看不懂這個在學校裡很有人氣的女生了,“你為什麼要偷偷摸摸地做這些?”
“是啊,為什麼呢?愧疚,或者遺憾?”伊莉絲疲憊地擡起頭。
“你要拒絕伍德?”黑發女生聽出來了她的意思,“你不打算接受他,為什麼要為他做這些?你不該做的。”
伊莉絲看向這個從一年級開始就是草藥課面對面互幫互助的搭子,“如果可以,我不願意放開他的手。但我不可以了,所以我需要表達歉意。”
傑瑪露出嫌惡的神情,“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就像個怨婦嗎?你的理智冷靜去哪裡了?”
“雖然這句話不好聽,但還是感謝我的朋友對我的關心。”伊莉絲皺着鼻子笑起來,“我也該回去了。”
女孩走過轉角消失不見,傑瑪捏着筆記本冷笑一聲,愛情果然使人盲目。
赫菲斯托斯像是被人抛棄的小貓小狗渾身上下都透露着沉沉死氣,而那個伍德居然半分都未察覺。
院長給那個蠢貨扣分真是再正确不過的決定了。
今天是天氣極好的周二,奧利弗一大早就跑去校醫務室拆掉了繃帶,他的右手又回到了他的身體上,興奮地甚至想去球場飛十圈!
早餐時間他在餐桌上高興地向隊友們宣布他可以恢複訓練了,隊友們露出高興又哀怨的神情,快樂的一周居然這麼快就過去了。
清冷舒緩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奧利弗。”他轉頭看見了令他朝思暮念的女孩,“這個給你。”
他愣愣地接過那個筆記本,目送女孩抱着書走出禮堂。
“奧利弗,這是你上一周所有課程的筆記啊!”貝尼克驚呼。
珀西伸手拿過來,看到占蔔課那一部分時心中閃過詫異,他選修了全部的課程,但伊莉絲并沒有選修占蔔課,她是怎麼知道格蘭芬多學到哪一個部分的?
他看着被衆人起哄笑得腼腆的舍友,決定還是不多嘴了,反正也跟他沒關系。
奧利弗美滋滋地翻閱着伊莉絲給他的筆記,清秀好看的字迹标注了每一個她認為是重點的内容,甚至還拿了其他知識點來做聯動解釋。
不愧是品學兼優的伊莉絲!要不是她沒選兩門占蔔課,年級第一肯定能試試看的。
與此同時,奧利弗決定事不宜遲,今晚就找伊莉絲!
奧利弗在午餐時間等到了伊莉絲,她居然來得異常晚,看着伊莉絲快速吃完飯準備起身離開,他站起來攔住伊莉絲。
“呃,伊莉絲,”他突然緊張地結巴起來,“晚上六點有空嗎?我在城堡外面那條小路等你,就是去黑湖那條。”
女孩抱着課本,露出缥缈至極的笑,“好。”
潮濕陰冷的地下室裡,傑瑪·法利透過坩埚的蒸汽看向遠處挨訓的格蘭芬多男生,不知怎地突然想起那天晚上那個女生冷漠緊繃的臉。
一些好事者把伍德要在今晚向赫菲斯托斯表白的事情傳出來,弗林特那個蠢貨要是知道伍德注定被甩肯定要用笑聲把斯萊特林休息室轟炸。
“法利小姐,本次成績優秀,可以出去了。”聽到斯内普教授宣布她的解毒劑成績很好,法利滿意地眯起眼睛踏出教室。
每周二下午伊莉絲都沒有課,她從禮堂出來就返回宿舍把自己關在床幔裡面,她并不是要洗漱打扮,隻是想找一個無人打擾的地方。
她這周真的太累了,腦子裡一半是與鄧布利多教授的談話,一半是那些反複席卷而來的血腥景象。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給奧利弗寫好那一周的筆記,她知道珀西·韋斯萊雖然脾氣差,但如果朋友們對他說說好話,他還是會把筆記借出去的。
她對傑瑪·法利說的那句話不過是借口,她的腦子太亂了,隻有在做一些似乎能彌補奧利弗的事情時才能獲得平靜。
伊莉絲擡手取下夾在頭上的鸢尾花發夾,“從今天起就不能再戴這個了啊。”小小的發夾落到床頭碰撞在一起。
瘦削但獨具風骨氣質的女生走到穿衣鏡前,蒼白淡漠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那雙幽紫色眼睛也看不出任何神采。她全身上下沒有戴一件配飾,一如她剛入學校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