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與三日月宗近相對而坐。
空氣中彌漫着微妙的張力,鬼面扯扯嘴角:“呵,你竟然會主動來找我。”
“看來審神者大人對自己很沒有自信呢。”三日月宗近的目光在光亮的映照下顯得深邃難測,他輕輕微笑着。
“不知道有沒有人說過,審神者大人你确實是個有趣的人……”他停頓片刻,慢悠悠吐出一句話:“或者說,他是不是很有趣。”
鬼面預料到般說:“是你做的。”
三日月宗近默不作聲,隻一雙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
鬼面諷刺地笑了:“别以為我真拿你沒辦法。”
三日月宗近嘴角笑容不變:“我從來不懷疑您的手段,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像是想起什麼,他的眼中突兀地閃過一絲暗沉:“審神者大人還是想想自己吧。”
鬼面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沒有什麼表情,隻是流動的靈力彰顯出他的怒火。
三日月宗近瞬間感到千斤重,他神态自若,腳下不停,隻有地面的痕迹能顯示出他的痛苦。
那是紅色的,凹陷的腳印。
一滴一滴,順着手指,延着衣擺,最後點在地面。
和無數曾經的血液混合。
夜晚。
歸木手中是一張折疊整齊的便箋,他醒來時就靜靜躺在枕邊。
上面隻有幾句簡短的話,沒有什麼有效信息。
這人究竟想要做什麼,歸木無從得知。
夜色如水,歸木推門沿着曲折蜿蜒的小道,本丸裡每處都是少有人至的僻靜之所,月光傾瀉而下。
本丸裡與世隔絕的氣息深厚,煩憂在每一處纏繞,詭異與靜谧徹底融為一體。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空氣,繁雜的氣息有着強烈的存在感。
本丸的夜晚仍舊是詭異的安靜,甯靜很快被一陣輕微卻急促的抽泣聲打破,聲音斷斷續續,隐約可聞。
而且很熟悉。
歸木循聲而去,步伐逐漸加快。
轉過一個拐角,眼前的景象讓他的心髒猛地一顫。
破碎的短刀落在地上,旁邊跪坐着一個淚流滿面的男孩。
歸木的動作驚動了他。
五虎退擡起頭,淚水依然在臉頰上肆意流淌,但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但在看見他的一瞬間變得驚恐。
“主、主人…對不起,對不起……”瑟縮的模樣看的人心疼。
歸木緩緩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臂将其摟入懷中。
“在傷心嗎,不要怕了。”他的聲音柔和而堅定,“别怕,别怕。”
幹澀乏力的内心随着背部的輕拍逐漸平靜下來。
五虎退身體僵硬,明顯對這樣從未有過的接觸感到不适,一雙眼睛顫抖着睜大。
随着歸木溫暖的氣息包圍着他,那股陌生的安全感逐漸融化了他的害怕。
最終,他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任由淚水沿着臉頰滑落。
不一樣,是不一樣的氣息啊。
歸木輕輕拍打着他的背,溫柔細膩,聲音低沉而充滿溫柔,一字一句地說:“你能感受到吧,不一樣的……”
五虎退抽泣慢慢停下來,頭發遮擋的眼睛裡隐晦地閃過了然,而後又被害怕取代,他遲疑着開口:“主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