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兒,霞兒。”陸硯塵瞬間慌亂,趕忙抱起她下山,馬夫也趕緊跟上。
傅彩霞還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也能感覺到身邊人的急促和焦灼,隻是清醒不了,睜不開眼睛,腦子也越來越混沌。
到底為什麼看不清神像?她沉浸在意識中冥想,貼在陸硯塵身上,感受着颠簸。
随着他們離開城隍廟,意識的混沌也逐漸消解,還沒到馬車旁,她就緩緩睜開了眼睛:“哥……”
陸硯塵低頭看她:“霞兒,感覺如何?可是身上的傷發作感染了?”
傅彩霞搖了搖頭,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力氣,便沒答話,就這樣趴在了他的懷裡。
回到馬車上,陸硯塵忙吩咐馬夫:“進城去尋大夫。”
此時,傅彩霞已經完全清醒了,搖頭道:“不必了,趕路吧。”
馬夫在外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左右為難。
陸硯塵道:“霞兒,我疼。”
“嗯?”傅彩霞慌忙查看,“哪裡?”
陸硯塵捂着自己手臂上的傷,道:“這兒疼。”
又皺眉:“背後也疼。”
“啊?”傅彩霞忙撩開他的袖袍去看,滿眼擔憂,立馬改了主意,對外面馬夫道:“去城中尋大夫。”
“是。”馬夫駕車往城中尋大夫。
馬車中的陸硯塵詭計得逞,偷偷地笑。
就這樣,他們在城中待了五六日,好好地診治了一番才又繼續上路。
除此之外,途中再無出現其他差池,按照圖上的地址,生生走了一個多月,方才走到了地方。
下了馬車,便見到進村處立着一個石碑,工工整整地刻着‘香泥村’的字樣。
不知這塊石碑在這裡立了多久,竟不曾落灰。
兩人打發走了馬夫,徑直進了村子。
剛進村子,便被這裡質樸濃郁的鄉村生活裹挾。擡眼望去,這裡的人生活得像世外桃源,一家家一戶戶都過着很幸福的生活,土地平曠、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相通,雞犬相聞,頗具桃花源氣息。(注1)
她一個京城的名門貴女還真的沒見過這種農家生活,美滿的好似天仙生活,讓人瞬間陶醉向往。
經過沿途打聽,方知這個村子叫香泥村。香泥村有座仙山叫香泥山。仙山上有一個道觀。就是他們要去的地方。
在村民的熱情帶領下,終于尋到了香泥山。
兩人謝過村民,便徑直上了仙山。仙山霧氣缭繞,靈力充沛,還未登頂,便感受到其強大的壓制力。然人感覺其中定有仙家高人。
行至半山腰,便見一高大的石門,這當是山門了。可山門石柱雕刻樸素,且并無提名。
再往前走,行至山頂,又見一道觀。自道觀拱門進去,再見主神殿外,立着一高大香鼎,裡面三柱高香燃着,香火味撲面而來。
但如此鼎盛的香火,卻不見有人參拜。
等了良久,不見人煙,冒昧叨擾,兩人便來到高香前,雙手合十,虔誠地朝裡面鞠了三躬。可往神殿中細看,殿中一應俱全,獨獨少了神像。
沒過多久,好像有人提前知道這裡有人要來似的。一個眉清目秀,瘦瘦小小的光頭小道朝着他們走來,穿着樸素的淡青色道袍,看着年紀不大,大緻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他款款而來,像山間清朗的風。
走近二人,站定,在他們面前行了一禮,道:“道友可是傅家小姐傅彩霞?”
傅彩霞還禮:“是,問小師傅安。”
小道又轉身看向陸硯塵:“道友陸氏硯塵?”
“是。”陸硯塵抱拳行禮,“小師傅安好。”
“二位随我來吧。”小道對二人道。
兩人跟着他往裡走,打量着周圍的一切。樣子倒是跟普通的道觀沒有區别。很奇怪的是,道觀的高香燃着,香火也很旺盛,可是道觀中居然一座神像都沒有。
這香火是何人供奉?這又是哪位真神的觀?
那小道長不說話,也不避諱他們的打量,就靜靜的帶着他們往前走。
七拐八繞地終于到了一座禅室。裡面坐着一個人,黑發中摻雜着白發,頭上隻插着一個木簪,背對着他們盤腿坐在蒲團上。看着頗有仙風道骨。讓人望而生敬。
那位小道把二人帶至此處,便轉身離去了。剩下兩人面對着背影手足無措。
傅彩霞看着那位道長的背影,恭恭敬敬地行禮後,就開口道:“道長,晚輩傅彩霞聽家父有言心有大事,無處可去可來尋您,現下無處可去,特來叨擾。”
那位道長還是沒反應,他們兩個尴尬地站着。
一直得不到回應,傅彩霞轉頭無措地望向陸硯塵。
随後,陸硯塵開口道:“聽聞早年道長算出了霞兒的生辰,還留下地圖讓我來尋您,想必也能料到有如今一遭,不知道長可否幫到我們,冒昧前來打擾,還望道長能指點一二。”
道長終于說話了: “因何無處可去?又想得知曉何事?”
傅彩霞道:“如今朝堂大亂,皇上昏庸,且他并無兄弟姐妹。朝中無可用之人可以扶持。京中并無一能人能推翻新帝,盛樂的根已經逐漸開始腐爛,我離家想尋一個有用之人,做一人之謀士,為天下擇一個新君。”
“替換新君,幹涉朝政?”道長疑惑空靈的聲音傳來:“憑你們,如何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