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門被關上了,洛綿嶼緊張地看着謝緻遠,誰能告訴他為什麼對方會跟過來。
反正也逃不了了,洛綿嶼索性直接擺爛,往沙發上一坐,仰頭道:“不是那天都說了,一筆勾銷嗎?”
謝緻遠道:“我沒點頭。”
洛綿嶼深吸一口氣,他敢肯定,他絕對是見過謝緻遠最多面的人,好兔不跟壞人鬥,他也不動,直道:“那你想怎麼樣啊。”
謝緻遠坐在了洛綿嶼對面的椅子上,身形的陰影投射在洛綿嶼身上,這還是他第一次好好觀察洛綿嶼,不得不說,對方有着一張堪稱完美的臉,偏生還生了一雙純澈的眼睛。
華霖那天其實還說了别的話,他讓謝緻遠或許可以跟對方親密接觸,直到分清楚幻覺和現實的區别。
打破幻覺的唯一方式就是直面幻覺。
謝緻遠當時隻當是個笑話,可是在看見洛綿嶼的一瞬間,他心頭的惡劣就不由得生了起來,“你跟我簽訂一個協議,就一筆勾銷,”
洛綿嶼又回想起了方钰說的那些話,他的眼神變得有幾分奇怪,試探着問:“什麼協議?”
謝緻遠道:“我會讓人快些拟定好,明天交給你。”
這讓洛綿嶼心中警鈴大作,“我不會簽那些亂七八糟的協議,我早說了,我是正經人!”
謝緻遠語氣淡淡:“放心,是正經的協議。”
謝緻遠說完這些話,便離開了休息室,洛綿嶼也跟着離開了,他就是怕謝緻遠殺個回馬槍,他真的不想跟對方再處于同一個空間。
洛綿嶼覺得自己必須要先弄明白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協議,他并不怕謝緻遠,因為洛家本身就很強大,但兔子有的是好奇心。
晚上,謝緻遠依舊按時回來,待謝緻遠一進卧室,洛綿嶼就迫不及待地跳進了謝緻遠懷中。
要知道洛綿嶼雖然是一隻通人性的小兔,但并非是粘人的小兔,謝緻遠有時想抱兔子還抱不着,最開始的時候還被兔子蹬鷹踹過幾腳。
謝緻遠捏了捏小兔子柔軟的肚子,啞然失笑,“今天怎麼這麼粘人。”
小兔子乖巧地坐在掌心,兩隻漂亮的小耳朵一抿一抿,當然要粘人,根據常理推測,謝緻遠絕對會在今晚跟他人商量協議内容。
于是,今晚小兔緊緊地跟着謝緻遠,一直跟進了書房,果不其然,晚上八點時,謝緻遠接了一通電話,說的就是合同的内容。
洛綿嶼支棱着耳朵使勁兒聽,聽完全部後,他整隻兔都不好了,僵硬在了原地。
這份協議聽着很像是包|養協議。
洛綿嶼已經進圈一年,他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新人,隻是他一向除了樂于助人外,從不管别人的閑事,然而眼下,這種奇幻事件出現在了他的世界中,把洛綿嶼直接砸暈了。
洛綿嶼憤怒地拍了拍桌子,兔毛都在抖動,謝緻遠怎麼是這樣的人呢,真是肮髒!下流!
謝緻遠不知道另一位主角就在原地,看見小兔在這裡蹦蹦跳跳,還以為是兔子想跟飼養員互動,于是一邊說話,一邊擡手揉捏小兔的腦袋。
接着,謝緻遠就被小兔咬了一口。
謝緻遠皺皺眉,彈了彈小兔的耳朵,這隻兔子确實愛咬人,但是牙口好像不怎麼利,每次都隻是小小的印子。
洛綿嶼是真的搞不明白謝緻遠了,待在對方身邊那麼久,他感覺對方根本不是那樣的人,可是現在卻有了那份協議。
夜深人靜時分,主卧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兔耳少年跪坐在床上,目光糾結的看着床上在睡夢中的男人。
過了好一會兒,洛綿嶼才貼在謝緻遠的耳邊,小聲道:“不可以包養人,知道嗎?這樣不好,還有……就算你一定要這樣子,别人也是不會同意的。”
過了會兒,卧室再度安靜下來,少年變成小兔窩進了飼養員的被窩裡。
次日,謝緻遠沒有什麼特别的表現,一如既往地逗弄着小兔子,一起吃了早餐後,提着公文包離開了别墅。
車内,謝緻遠神色平淡,腦海中卻是昨夜的聲音,不知是不是錯覺,自從遇見洛綿嶼後,幾乎每晚都會出現的聲音居然慢慢貼合了洛綿嶼的聲線,都是同樣清亮的嗓音,帶着些許綿軟慵懶,每回情緒不同,到底聽着卻像撒嬌。
謝緻遠再次懷疑華霖的醫術,都已經到了這種程度,真的不是精神分裂的前兆嗎。
謝緻遠扯了扯嘴角,有幾分嘲弄。
一上午都無事發生,但是中午用餐時間,洛綿嶼突然接到一個陌生來電,他心髒停跳一瞬,直接告訴他或許對方是謝緻遠。
洛綿嶼偷偷溜到角落接通了電話,果然下一秒那頭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謝緻遠開門見山,“我來找你,還是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