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問驕身子一震,猛地擡頭,白皙的臉上似是被陰雲籠罩。
“把她帶到我身邊。”
“公主殿下,這恐怕不妥...”
馮一刀聲音發顫,這是聖上的影衛,公主雖然有調度權,可沒有聖上手谕,是絕不可以将影衛納為己用。
“本宮自會上書禀明父皇。”
“馬上去,下午本宮要去見六皇兄,希望她能陪着。”
姬問驕的聲音雖輕,但充滿了不可抗拒的威嚴,馮一刀也隻能暗暗叫苦。
“本宮的令牌,給周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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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妄,你的新任務來了。”
顧月塵正在訓練場不停練刀。
自上次執行任務後,她便對這種力量上了瘾。
她并非弑殺之人,可有能力不用和沒能力用是兩碼事,加之影衛的規則,她必須前進。
顧月塵旋轉一圈受力,寒芒閃閃的短刀被她單手背在身後,負刀而立,她看向玉缺娘子,周身冷芒散去。
“什麼任務?”
“公主殿下的,現在就去,具體什麼沒有說。”
顧月塵身子一僵,連帶着呼吸都驟停了。
“我去哪裡?”
“去見她。”
玉缺娘子說完就轉身離去,片刻,她發現身後沒有腳步聲跟來,蛾眉微蹙,轉身看去。
隻見顧月塵俊秀冷清的臉上一片凝重。
“怎麼?”
“還不走?怕公主吃了你?”
黃字部的人,多是家破人亡之輩,了無牽挂截然一身,或是執念于心,強大的意志力支撐。
這小姑娘執念深重,玉缺娘子自認為自己都及不上她,今日卻因為這件事露出這樣的神色。
難道她真與公主有過節?
顧月塵瞥見玉缺娘子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由得心裡一驚,連忙斂下心中驚濤駭浪,跟上她的步伐,同時,心中也在盤算着如何應對。
平日裡深邃的路程今天卻走得奇怪,呼吸間的工夫顧月塵便被帶出了地下營地。
“給,這是那男人讓我給你的,此後可憑借這個和公主手令自由進出。”
“地圖上有印記,前往那個地方即可,到了之後自會有一個刀疤臉男人接應你。”
“他是我們這方的探子,玄字部的,影稱,無痕。”
無痕?
難道此人是生了可怖的刀疤所以期待面白如玉毫無瑕疵的面龐?
雪一片一片落在顧月塵的身上,将她的眉尾都渡上了一層,仿佛一塊陰郁的寒石。
玉缺娘子站在石門邊,将一塊金色刻着龍紋的令牌和一份羊皮地圖遞給她
“你...莫不是和公主有什麼過節?”
她猶豫着,還是問了出來,畢竟這孩子涉世未深,若真有,說不定自己還可以幫襯一二。
“沒有!”
顧月塵猛地擡頭,收下令牌,便走進了雪地裡。
茫茫大雪吞沒了她的單薄的身影。
玉缺娘子搖頭歎道。
“戒心重一點,終歸是好的。”
顧月塵一路行進,路過舊居之時,本想進去看看,可她咬咬牙,終是沒有挪動身子,這地方,總要大仇得報才回來,屆時,她要在這裡擺滿仇家的屍體,讓他們死了也困于此。
【馮宅】
牌匾上大大兩個字挂着。
門前還有兩個男人掃雪,呼吸間哈出的熱氣在四周竄逃。
這地方顧月塵是來過的,那時娘還在世,她從馮府做完工以後,娘就會站在這裡接她,偶爾還會帶上一個糖果。
顧月塵總是舍不得吃的。
“你是...顧月塵?”
粗犷的男聲自身後想起,打斷顧月塵的思緒。
她回頭,正是刀疤臉,馮一刀,原來是那個豬肉鋪的老闆。
她今日未戴面罩,公主想看她,還不是輕而易舉,要她的命不過呼吸之間,一張面罩又能阻礙什麼?
馮一刀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
“真是你。”
“走吧,切記,待會見公主的時候,不可擡頭看她,态度恭敬。”
顧月塵點點頭,她其實也很想将臉埋起來不給她看。
馮宅很大,進門就是一座氣勢磅礴的假山,跨過之後才顯露出房間的樣貌,循着長廊望去,東面還有很大的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