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總是要給他們一些動手的機會。巧的是,陳公公今日要去給北辰先生送父皇賞賜的水果,應該剛好會在北辰府遠遠看到這一幕。”
甯璋的眉毛深深擰起,表情嚴肅:“你未免也太冒險了。用自己的安危去賭他們的破綻,這樣值得嗎?”
尚遠道:“這就是我面臨的處境。明槍暗箭、時刻提防、虛實周旋。”
“那你為什麼不留在宮中呢?藍皇後應該不敢在宮中對你下手吧?”
“我留在宮中固然安全,因為宮中沒有任何我的勢力,且一舉一動也都在他們掌握之中,對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威脅。他們想要除掉我,就是怕我在宮外拉攏自己的勢力,與他們形成對抗之勢。這是把雙刃劍,我圖謀的,不隻是苟且偷安。”
甯璋點頭道:“若換做是我,也是要出宮的。”
“是啊,你很勇敢,适合當我……盟友。”尚遠嘴角擡了一下,“我的後院需要有人能護得住,我希望這個人是你。可是你必得自己想好,到底值得不值得、願意不願意。我不願騙你,你也看到了這樣的情況,我出宮立府之後,隻會兇險更多。”
甯璋冷笑道:“你少拿腔作勢。你安排了今天這一出,就是賭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意氣,你把自己說的越兇險,就賭我越有可能會同意。你何曾替我考慮值得不值得?你隻管我好用不好用罷了。”
尚遠笑道:“我也沒有這麼小人之心。找你之前,我打聽了你在江湖上的處境,你行走江湖、打抱不平,遇到的兇險其實不必在我這兒遇到的少,所以我想,與其你為别人打抱不平,不如來幫我,畢竟我真的需要你。”
“其他人就不需要我嗎?”
“其他人也許隻是需要一個從天而降的英雄,可我需要的是你。”尚遠眼含笑意輕飄飄地說了這麼一句,把原本暧昧的話說的叫人心生提防。
可甯璋偏就願意挑戰這種莫名其妙的危險,她點頭道:“好吧,你赢了,我的确覺得很有意思。隻不過,我也有兩個條件,你能答應,我們才能繼續談。”
“說說看。”
甯璋道:“我不做正妃。”
尚遠眉毛一挑:“我沒打算娶很多人。”
甯璋道:“我當然知道你現在沒這個打算,那是因為你根本沒有喜歡的人,你要是有了,才不會跟我談這種離譜的交易。我這個條件呢也是為了你好,倘若以後你真有一個想要娶她的姑娘,結果她卻不能以正妻的身份和你白頭偕老,那豈不是對你和她來說都很遺憾?我不過是你的盟友,沒必要占這個虛名。”
尚遠眼睛一眯:“說人話。”
“這怎麼不是人話!”
“單純為我着想,這不是你的心腸。”
“哎呀。”甯璋撇了撇嘴,“你這個人,别人替你想一下還不受用。好吧好吧,我若是以正妻之禮嫁到你家,那一堆規矩簡直讓我一個頭兩個大,可是側妃就沒那麼多規矩,甚至不用進宮聽教訓。我幹嘛給自己找不自在?更何況以後我拍拍衣裳走了,要真是正妃的身份,你們還不掘地三尺也給我抓回來?”
“原來你早就想好了。”
甯璋笑道:“要不然你以為我會把自己的下半輩子都搭上過來幫你?”
尚遠目光遠眺,面色寡淡:“那你更要想好,你既然終歸是要走的,無論是正妃還是側妃,對女子而言,終歸都是嫁過一次。對我而言,反倒卻沒什麼妨礙。”
“這個我早就想好了,反正我行走江湖的名字是陸甯璋,你娶的是孟家姑娘,與陸甯璋又有何相關?更何況,就算江湖上知道我嫁過一次,也隻會說我風流,這又有什麼了,而他們要是知道我是為了幫你和百姓才嫁的,更是隻會贊我高義。”
尚遠幹笑兩聲:“你既想好了,我答應你便是。第二個要求是什麼?”
甯璋眼睛骨碌碌轉了一圈,道:“不要讓孟家參與你我的婚事,他們若是知道我要嫁你,定會從中作梗。從前我做公主伴讀,他們就想盡方法送令璋進去頂替,這回要知道有皇子妃這等好事,還不知橫生出多少枝節。我懶得理會這堆爛事。”
“我娶的是孟家姑娘,若按照規矩,宮中人是必要去孟家下聘的。”
甯璋眉頭皺起來,眼見有些不耐煩。
尚遠笑道:“我知道你的顧慮,放心,這件事我來解決,不會叫你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