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在此處足有七天。
在甯璋心灰意冷之時,一個瓷瓶狠狠砸到了尚昔的後腦上,他手上力氣立刻松了,搖搖欲墜,伴着腦袋上汩汩的鮮血倒在了地上。
方才自打四皇子進了棠梨院,跟在他身旁引路的小丫鬟便特意找到尚玉通報此事。話也說的很明确,四皇子喝醉了在棠梨院發酒瘋,行為很不體面。這話原本應該說給皇後,由她主持公道的,可她偏偏找上了尚玉。尚玉明知這是皇後的圈套,可皇後手段狠辣,他若不肯眼睜睜地走入圈套,甯璋恐怕真就不妙了。
尚玉二話不說便往棠梨院來了,親眼見到了這一幕。
甯璋眼神空洞而絕望,衣衫淩亂不整,肩頭上甚至還有尚昔的齒痕。即便是看到尚玉走進來,她也沒絲毫反應。
尚玉立刻把自己的外裳脫下,給甯璋蓋住,又扶她先體面地坐在椅子上。其實尚玉已經氣急,恨不得把一腔怒火都發洩到尚昔身上,哪怕尚昔倒在地上鮮血直流,他還是又狠狠踹了幾腳,拿着椅子往他身上砸。
“住手——”
藍明玉的聲音從後頭響起。
跟她一起來的,還有祁帝。
尚玉手中舉着椅子,即使被喝止了,還是沒忍住一把砸了下去,又在尚昔的頭上添了新傷。他如一隻憤怒的小獅子,就在堂中站着,除他之外,這幅畫面裡還有地上不省人事汩汩流血的四皇子、椅子上面如死灰衣衫不整的三皇子側妃,這場面實在慘烈。
藍明玉斥道:“你們兄弟阋牆,也有些分寸!若是四皇子在你手下被打死了,便你是皇子,也無法脫罪!”
尚玉咬住下唇,不辯駁,隻跪下認錯:“是兒臣有失分寸。”
“你已經快把四皇子打死了,這僅僅是有失分寸嗎?”藍明玉還想再罵,瞥了一眼祁帝的表情,趕緊吩咐左右,“還不快請禦醫過來,難道眼睜睜瞧着四皇子咽氣!”這才又轉向尚玉,“究竟為何要對四皇子下這般狠手?”
尚玉很倔強,就等着挨罰,不說話。
祁帝面色鐵青地盯着尚玉:“皇後問你,為何不說?”
尚玉确實有些害怕祁帝,不敢再倔強,隻好開口:“四哥……四哥喝醉酒,舉止唐突,冒犯三嫂。兒臣……兒臣不能眼看四哥犯錯,行動确實過激了些。”
藍明玉又适時吩咐左右:“宮中出了這檔子醜聞,你們都小心比好嘴巴,若叫本宮知道誰在外頭嚼舌根,定不輕饒。還不快将四皇子擡到廂房中去,難道叫禦醫來了看他的洋相嗎?”
尚玉擰着脖子,瞪藍明玉:“皇後娘娘休如此說,叫旁人聽去,平白污了四哥和三嫂的清白。”
她這番話說的,倒像是四皇子和甯璋真發生了不軌之事,已經被她給蓋棺定論了似的。
真是……殺人誅心,惡毒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