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添禾沒有拒絕,但阻止雲嬸子去廚房割臘肉,“我們早上買了很多肉包子和蒸餃,中午吃這兩樣就行了。”
雲嬸子猜到她是想用這兩樣價格昂貴的食物還人情,便沒有推辭,“行,我上午已經把紅薯熬好了,咱們就配着稀飯吃大肉包子。”
她将包子和餃子都拿進廚房蒸了幾分鐘,又盛了幾碗稀飯,放到桌上。
大家圍在桌旁,雲嬸子的孫子和孫女看着餐桌中間的大肉包子和餃子,紛紛兩眼放光。
不過饞歸饞,兩個孩子依舊乖乖地坐在闆凳上,沒有直接伸手去抓。
朝彥朝希倒是沒有什麼特别的反應。
他們吃過沈添禾做的美食,對他們來說,哪怕是國營飯店的大肉包子,吸引力也沒那麼強。
“大家都餓了吧,開飯開飯。”
雲嬸子說完,幾人才端着碗筷開始吃飯。
盡管傅骁買了足夠多的份量,但雲嬸子家的幾個人都沒有敞開肚皮吃。
一人省下來一點,導緻午飯結束,桌上還剩下近乎一半的包子。
沈添禾滿心無奈,但她估計他們是想把這些包子留着晚上再吃一頓,便沒有說什麼。
吃過午飯,休息十幾分鐘,沈添禾一行人去了青磚房。
何家人也剛吃完午飯,正躺在床上準備睡會兒午覺,就被突如其來的砸門聲吓了一跳。
“誰啊?要死了啊?大中午的不睡覺來砸别人家的門!”
鄭英蘭罵罵咧咧地拉開院門,頭發雜亂地堆在頭頂,滿臉都是被吵醒的怒氣。
看到站在門外的人是沈添禾三人,她的怒氣更盛。
“你們還來找我幹什麼?那些錢我早就還清了,滾滾滾,别再來打擾我們一家人!”
“嬸子,你說話可真幽默。”沈添禾笑意盈盈,“傅骁敲的可不是别人家的門,是我們自己家的門。”
沈柏川立馬接話:“沒錯,這是我小妹和妹夫的家,你這個滿嘴噴糞的死老太婆才應該滾出去。”
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辱罵,鄭英蘭氣得臉都紅了。
她怒視着沈添禾,質問道:“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還清三百塊錢和那些票,你就把青磚房讓給我,現在又找上門來做什麼?”
沈添禾無辜地眨了眨眼,黑亮的眼珠裡充滿了笑意,“我們說好了?證據呢?”
證據?
鄭英蘭一下子就懵了。
“有合同嗎?
“……”
“那,字據呢?”
“……”
沈添禾一攤手,“你看,什麼都沒有,那怎麼證明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鄭英蘭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流到了腳底,導緻她的腦袋一片空白,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良久,她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你耍詐!”
沈添禾搖了搖頭,“沒有證據的事,你還是不要亂說為好。畢竟,你就算說得再大聲,也沒人會相信。”
“誰說沒人相信?”鄭英蘭忽然想起來,那個病房裡還有其他人,“你别忘了,當時病房裡不止你一個人!”
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臉上的木然被得意取代。
沈添禾歎一口氣,似乎在感歎她的天真,“那幾個病人早就出院了,你上哪兒去找人?”
鄭英蘭動了動唇,剛要反駁,就被沈添禾打斷了。
“即便找到了人,你憑什麼認為他們會替你作證?”
“即便他們願意為你作證,他們又怎麼證明自己說的是真話?”
“最重要的是,即便以上幾個條件都滿足了,我也能把你趕出去。因為這樣的口頭承諾,法律并不認可。”
這幾句話,頓時讓鄭英蘭心裡的僥幸化為烏有。
意識到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她氣急敗壞地大罵:“你這個小賤貨,我就不該相信你。說話不算話,簡直是畜生不如!”
她看到沈添禾臉上剛剛結痂的那一道疤,嘲諷地笑道:“臉上都破了相,還跑出來晃悠,以為自己還能像之前那樣到處勾引男人?真是醜人多作怪!”
一般的小姑娘最在意自己的臉,要是被人這樣嘲弄一番,怕是會羞臊得沒臉見人。
但沈添禾并不在意,隻是笑了笑,“比起某個面目可憎、人老珠黃卻敢對别人的外表指指點點的貨色,我臉上有一道疤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