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又到底想我怎麼做?”楊春雨在心裡問。
窦穎君總是想着和她作對,要逃離她,不肯回頭不肯認錯,執拗偏執,要将一條路走到黑。
多少次楊春雨追到魔修的地界,隻是想要和窦穎君見一面,卻始終沒能如願。
她将那地方翻了個底朝天,連腌鹹菜的地窖都去了,也沒翻出藏起來的窦穎君。
她總是藏着躲着不肯見她,又不告訴她任何原因。
讓她苦苦思索、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她隻恨不得和窦穎君面對面問個清楚,就算是要打的兩敗俱傷才能談一談也沒關系。
可是真當她見了窦穎君,無數曾經叫嚣翻湧的瘋狂念頭統統消失不見;她的心歡欣的跳動、唇角也止不住的上揚。
隻要能看見她,她就被快樂幸福包圍。
“我就是想活下去,然後回去報仇雪恨。”窦穎君說。
她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垂首看着楊春雨。
陽光下,楊春雨看不清窦穎君的表情,那光線卻直照進她的心底,亮的她不禁一顫。
“看我做什麼?”窦穎君嘟囔一聲,思量了片刻。
“不管你信不信,十三年前,我被常山暗算,修為盡失,困在魔淵中,耗費了數年時間才重見天日。”
“哦。”楊春雨坐起來,“你是說,這些年那些魔修殺人放火做的惡事,都與你無關?”
窦穎君也明白,她現在說的話實在是将自己摘得太幹淨了,再者她也沒有證據,根本沒有說服力,也不指望楊春雨真的相信她。
“就是這樣,反正我要說的我都說了,信不信由你。”
“我信。”
楊春雨語氣笃定,立刻答複。
窦穎君一愣,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讷讷道:“你信就信呗。”
幹嘛說那麼大聲,她又不聾。
“既然你信我,那等下将我送到幻境入口,我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窦穎君想的很好。
“我們畢竟不是一路人,多少雙眼睛看着你,我要是跟着你很容易被人發現。”
一旦被發現,不管是被哪邊發現,窦穎君都會死的很難看。
“我不阻止你離開。”楊春雨慢慢悠悠的說,“但是你這樣未免太無情了些吧,禾頁師妹。”到了後面,楊春雨有點陰陽怪氣。
窦穎君臉上有點挂不住,“師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現在都不清楚,昨晚,最開始的時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昨晚又不是她想做的……怎麼能怪到她頭上呢?
肯定不是她的問題,她平時恨不得躲楊春雨萬裡遠,又一直都和楊春雨合不來,怎麼會主動投懷送抱?
一定是楊春雨趁她意識不清占她便宜。
“那我來告訴你。”楊春雨理了理衣袖。
“你中了半月歡的毒,而我,替你解了毒。”
半月歡是一種制作媚藥的好材料,服下後每隔半月需要與人交合,否則就會爆體而亡。
“不可能。”窦穎君下意識反駁,“我一路走來小心謹慎,除了兩生花,什麼藥草都沒碰。”
楊春雨擡眼看她,“兩生花和半月歡相伴相生,半月歡長在兩生花花蕊中,一般使用兩生花需要剔除花蕊。”
“我記得,上這節藥理課的時候,你在打瞌睡。”
窦穎君渾身僵硬,年少時聽課不認真的回旋镖在多年後命中了她。
“你在騙我吧?”
楊春雨笑了笑,“信不信由你。”
“我信。”窦穎君上前,小心的拽住楊春雨的手,讨好的晃了晃,“師姐,救救我。
現在這個世界上知道我活的這麼狼狽的,就隻有你了,要是你也不幫我,我就真的舉目無援,再無活路可走了。”
好話誰不會說,反正她能屈能伸,這麼多年為了活下來不知道騙了多少人,說點違心話也不算什麼。
“師姐,我就全靠你了。”
“我憑什麼幫你?”楊春雨抽回手,無情的模樣,“你能給我什麼?”
楊春雨居然挾恩圖報!
窦穎君忍着脾氣,又拽住楊春雨的手指晃悠起來,滿臉讨好,“我現在廢人一個,也做不了什麼,但我能跟着師姐,師姐忙的時候給師姐洗衣做飯、噓寒問暖,保證把師姐照顧的妥妥帖帖。”
“跟着我?”
楊春雨自動鎖定的關鍵詞,她眸光深深,“騙我?”
“怎麼會。”
窦穎君立刻給她順毛,“我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師姐了,你一定不要騙我才是,萬一你将我交出去,或者騙我殺了我,我一點反抗的能力也沒有啊。”
楊春雨驟然收緊了手,将窦穎君的手指都捏的生疼,“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從小到大,都是窦穎君戲弄她欺騙她,她如何忍心那樣對窦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