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穎君被楊春雨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虛,又見她不說話,隻是毫無躲閃的看她,似乎在用眼神逼問,一時怒從心起,猛地站起來,額頭撞上楊春雨的下巴,将她撞得倒退幾步。
“松手!”
窦穎君一甩手,瞪着楊春雨,“你急什麼!怕我跑了嗎?”
“我跑了不是更好,死在外面,正好沾不着你!”
楊春雨一手捂嘴,剛剛猝不及防一撞,牙齒磕碰,咬破了舌頭,流了滿嘴的血。
“你屬螃蟹的嗎?要把我手夾斷了!”窦穎君誇張的叫嚷起來,一邊叫一邊被火燒了一樣猛猛甩手。
楊春雨這才松開鉗制窦穎君的手,咽下嘴裡的血,楊春雨問她:“你去見誰了?”
多說多錯,窦穎君隻不搭理她,自顧自說,“我要回去睡覺。”
窦穎君站起來,拿了一邊的木棍,撥開地上的草繼續往下走。
楊春雨一手拽住她,窦穎君生氣的回頭和她對視,楊春雨盡力克制自己因為窦穎君不見了而迸發出來的情緒,也不想追究她到底去做了什麼。
反正隻要她還在她身邊就好。
隻要她沒走就好。
楊春雨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心緒:”下次出來一定告訴我,好嗎?你不見了,我會很着急的。”
楊春雨禁不起窦穎君這樣消失,發現窦穎君沒在房間裡那一刻,她心跳都跳停了,整個人像是不斷地往下墜落、墜落,不知到底要墜入到什麼樣黑暗的地方去。
如果,楊春雨想,隻是如果,如果窦穎君還是要離開她,那她也可以換種方式留下她。
她知道限制窦穎君的自由,窦穎君會不開心,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她是絕對忍不了窦穎君離開她的。
她找了那麼多年才找到她,恨不得與她融為一體,時時刻刻相伴,怎麼能再次失去她?
楊春雨這話說的很認真,窦穎君愣了一下,又聽楊春雨問了一遍,“我不幹涉你做了什麼,也不想知道,隻是很擔心你。”
“你要去哪裡一定告訴我,好不好?”
窦穎君不習慣楊春雨這樣好聲好氣,甚至算是低聲下氣的和她說話,她們從前争鋒相對十數年,後來空白十數年,窦穎君對楊春雨的印象還停留在以前。
她不想去追究楊春雨的那些變化,也不想去追究楊春雨到底是怎麼想的,那都和她沒有關系。
隻要她不知道,就不用去面對。
螢火蟲飛舞,照亮兩人之間的沉默。
窦穎君看着楊春雨。
她眉眼溫柔平靜,雙眸中似乎閃動着祈求的光芒,窦穎君大略掃過楊春雨的臉,才發現她的臉上還挂着露氣,在月光下濕潤潤、毛茸茸的,看上去格外柔軟。
夜裡風大露重,她來的很急,顧不上給自己加一件衣裳。
窦穎君将手抽回來,移開眼神,甕聲甕氣的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走吧,很晚了,我們回去休息吧。”
楊春雨似乎也松了一口氣,恢複了平常的語氣。
兩人禦劍回去,楊春雨裡裡外外的走,又是燒水又是收拾,窦穎君趕她:“你還不回去?”
兩人相惡多年,為了避開楊春雨,窦穎君幹脆将自己的居所搬到了山的另一邊,是以楊春雨的住所離她這裡還有一段路。
楊春雨淡定的往竈裡添了柴火,“我今晚就住這裡。”
窦穎君豁的站起來,“我不同意!”
她怎麼把這句話說的這麼理直氣壯!這裡是她的院子,她還沒有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