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個多星期裡我一直處于半昏迷狀态,而且由于止疼藥抑制呼吸的副作用,我幾乎又一次差點兒窒息而死。所以空谷幽蘭女士又開始給我注射葡萄糖。
在夢中,我夢到了南天門的四大天王、哼哈二将、托塔李天王,還夢見了站在蓮花池畔的靈感大王。當然,我也夢見了喬若蘭。
她離開重慶了嗎?她應該已經逃走了啊!故事就是應該這樣寫啊!
本來故事是要這樣寫的,但是在夢中我不确定了。因為在夢中我隻看見了她的背影一閃而過。可那個背影到底是代表她逃走了還是被人抓住了?她去哪裡了?
“你也是你自己的山魯佐德,”在夢中,我的仆人依舊不忘對我諄諄教導,“兄弟,你在給誰講故事?你為了誰講?是為空谷幽蘭女士嗎?”
當然不是。我看到了那一沓松松的擺放在一起的打印紙,上面擠滿了密密麻麻的黑字。不,我寫作并不是為了讨好空谷幽蘭女士……而是,為了逃避她。
我又開始感覺到疼了,而且我的腿還發癢。雲層開始散開。
我瞄着房間,房子裡亂七八糟的,而空谷幽蘭女士更是狀如女鬼。
然而,我還是決定活下去。我心裡有一部分跟空谷幽蘭女士年輕的時候一樣,有“追劇”的瘾——我一定要知道《若蘭還魂記》這個故事的結局,否則絕不輕易尋死!
喬若蘭被丁仲衡救走了嗎?還是被邵楚桓拉入了地獄?
太可笑了!我一個重殘之人為什麼要在昏迷的時候還惦記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可是我心裡知道,作為一名作家,這些愚不可及的問題真的亟待我去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