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裡四五房妾室呢,搞得跟我辜負了他一樣,他不過就是需要個正妻在家擺着,裝得為我癡心一片的樣子給誰看?”
蘭螢将珠子收入錦匣内,放在不起眼的角落。
這時,門外傳來小太監的聲音。
“長公主殿下,陛下的賀禮到了!”
“您快去看看吧!”
一旁宮人們催促着,為陛下的恩寵欣喜,唯有蘭螢面露擔憂。
明珠深呼一口氣,想要獲取權力的第一步,就是向權力低頭,她還有要做的事,不能這麼一直僵持下去。
庭院中,首領太監後面的侍衛們擡着一扇一人多高的玉制屏風,屏風玉面光潔,上面的深綠水色構成一幅天然山水畫,右上方的一點淺紫被雕刻為星辰的形狀,華貴非常。
見她走來,幾個侍衛如臨大敵,一想到去年,長公主殿下一言不發,生生将賀禮砸碎的場面,當時他們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放進去吧。”
衆人見她收下,皆松了口氣。首領太監頓時喜笑顔開,示意侍衛們将屏風擡進内室。
“長公主殿下,您還未謝恩呢。”
“他讓我謝恩?”
“這——”
首領太監一時語塞。
“我跟他沒什麼好說的。”
首領太監被噎得無奈,心道這位長公主還真是和以前一樣膽大包天,讪笑了兩下,待侍衛們安置好皇帝的賀禮,便匆忙帶隊離開。
皇帝的賀禮一到,各宮嫔妃的賀禮紛至沓來,眼下長公主宮門外倒是不同尋常的熱鬧,明珠卻一概未收,将前來送禮的各宮下人,還有親自來送賀禮的嫔妃們統統拒之門外。
衆人吃了閉門羹,臉色不佳地四散而去,留下一人在原地等着。
“勞煩,再為我通傳一聲。”
小宮女驚愕,眼前這位可不是随便幾句就能搪塞過去的人物,她先是見了禮,便快步往宮室内去。
“長公主殿下,二皇子殿下來了。”
梁國皇室男女一脈排序,二皇子雖是長子,卻與長公主相差一歲,以二子排行。
先皇後隻生有一女,梁國無嫡子,二皇子生母為衆妃之首,所以,這位二皇子是衆位皇子中地位最尊貴,也是最受寵的皇子。
當然,這也僅限于那年瘟疫前,現如今皇帝對長公主之外的孩子都保持疏遠的态度,見面也說不了幾句便把他們打發走,讓這位金尊玉貴的二皇子殿下備受打擊。
“皇姐。”
明珠坐在院子的躺椅上,打量着眼前之人。
這張臉,放眼整個京城,都算是數一數二的俊俏模樣,水雲紋的黑色蟒袍華貴非常,腰間配飾并不累贅,一塊黃玉玉佩,一柄短劍,内斂又不失體面。
美人賞心悅目,明珠态度也軟和了幾分。
“有事找我?”
“今日是皇姐生辰,臣弟特來道賀,恭祝皇姐朱顔長似,歲歲年年。”
随從将賀禮送至明珠面前,明珠打開木盒,裡面躺着一枚紅寶石鎏金钗子,一看就要價不菲。
明珠把盒子放在一邊,道了聲謝。
“承蒙皇姐不棄。”
“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對方一副不明就裡的神情,仿佛當真隻為道賀。
明珠坐起身來,打量着眼前這個尊貴皇子,眼中有陌生,也有探究,他想必也是聽到了風聲,知曉她收下了皇帝的賀禮,以為長公主恩寵卷土重來,便來拉攏。
不過她懶得繞圈子,也不想陪他們演戲。
“其實不必破費,我們原本就沒有來往的必要。”
“皇姐何出此言?”二皇子面不改色道,“雖生母不同,可皇姐與我為父皇血脈,乃是至親。”
“你真這麼想?”
她曾花了許多時間,去了解這裡的人,天皇貴胄,都是些居于天庭的谪仙,他們在高處鬥着自己的法,全然不會在意殃及的池魚。
曾經,長公主就是那條無人在意的魚。
“算了,禮我收下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就不留你了。”
“臣弟告退。”
望着二皇子離去的背影,明珠思索起來。
“這麼殷勤,還以為他有求于我。”
“二皇子從前眼高于頂,不曾想也會借機讨好。”蘭螢在一旁說道。
“天之驕子嘛,怎麼忍受得了受皇帝冷落,曾經以為自己被寄予厚望,現如今既不是最親厚的兒子,又不是被委以重任的臣子,皇帝子嗣多,他難保不心慌。”
“陛下子嗣雖多,但誰也比不上您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二皇子正是心裡清楚這點。”
“或許吧……”
明珠神色閃過一絲落寞,但很快收拾好情緒,畢竟接下來的事,才至關重要。
“去把竹臨和梅辛叫回來吧,我要去一趟九方賭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