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今陛下重董家、輕齊家,齊家氣數将盡,所有人心知肚明。
二皇子的出生,讓齊家看見了新的希望。
“還好,許今歡隻生下個不頂用的女兒便死了,而你,殿下,你是惠妃娘娘和齊家的指望啊!”
聞言,李淩霄笑意冷淡。
他并非不願顧念親情,隻是他們僅憑施舍的一點真情,就要讓自己為他們擔待謀害鎮國公這等禍事,那他未免太得不償失。
長姐說的不錯,坐享其成的事,齊家那群酒囊飯袋受用已久,早就忘了為人所用,先要有用。
齊二不覺有異,繼續語重心長道,“你如今和李淩月走得近,但一定要多留個心眼兒,防着她,我總覺得那丫頭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這個廢物舅舅,倒還不至于太蠢。
對待長姐的這件事上,比三王還通透些。
“是,外甥謹記于心。”
房外傳來小厮禀報,說大夫人有請二皇子殿下。
“舅母找我?”
齊二心領神會,放下手中的湯藥。
“想來是為了你的婚事,你如今也不小了,是時候在京城的閨秀中為你擇一門好親事,想必你母親也會贊同。”
李淩霄下意識皺眉,注意到齊侯的視線,又化作笑容。
“可外甥還要返回北境,這一去不知要多久回來,豈非辜負舅母一片苦心。”
眼見齊侯廢了,齊家便迫不及待要給他後院塞人,以求得靠山安穩。
這點小心思,過于露骨。
“霄啊,舅舅還要勸你一句,你是咱們齊家唯一的指望,做事要懂得權衡利弊,切不可對無用之人太上心,那李淩月再得勢,最後終究要嫁出去的。
“我瞧着,無非就是董家那小子,就算籠絡她一時,她到最後不還是要聽夫家的話。
“雖說齊董兩家多年不來往,但到底是世交,你和董向阜又是同輩,多親近親近沒壞處。”
李淩霄故作恭順道,“……是。”
見他應承,齊二這才舒心。
臨走前,李淩霄問道,“對了,舅舅,您認識九方賭館的松蕪松掌櫃嗎?”
“誰,松掌櫃?”
齊二疑惑,這個名字他倒是頭一回聽說。
“不認識,賭館多是三王的買賣,我素日不樂意去,要打聽此人,你三舅舅或許知道。”
“是,那舅舅安心休養,外甥先告退了。”
待人離開,齊二躺回床上。
他瞪着雙眼,仿佛被抽幹了氣力,眼底未有一絲鮮活。
窗外,傳來幾聲笑,聲音不大,齊二卻覺得格外刺耳。
“外面是誰在笑?”
管家警覺,立馬走到窗戶口往外探看。
“回侯爺,是九姨娘和丫鬟,應是姨娘家中來信了。”
齊二記得九姨娘娘家離京遠,一年才能收到一封家書,想來是年關剛過,娘家來信噓寒問暖。
是啊,是該高興。
“拖下去,亂棍打死。”
齊二癱在床上,笑臉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