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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日得到打開阿爾塔納之門失敗并丢失門之鑰的消息後,遠在天道衆總部指點江山的虛坐不住了,于是在緊急撤回了護送最後一把門之鑰的隊伍,并準備自己親自上場。
望着随行的春雨成員和其他雜七雜八被收編的天人,虛猩紅瞳孔裡閃過一瞬的果然如此。
真是一群廢物啊……
給了那麼多資源還能被不知道哪來的野路子打的全軍覆沒,隻能說毛頭小子幹啥啥不行嗎?
同樣是野路子出身的虛對這些“年輕”的宇宙海盜們報以輕蔑。
顯示屏裡是終端塔監控記錄下來的視頻,每一部分裡的拍到的人都各不相同。
望着顯示屏裡的圖畫,男人紅瞳微眯,緊閉的唇輕啟。
“會是你嗎。”
我的……姊妹。
屏幕裡的存在就是讓他這次計劃停滞的根源。
必須要抓住她——
不…還是殺了她吧,捂着胸口劇烈跳動的心髒,虛臉頰多了絲不正常的紅。
多年鍛煉出的直覺正強烈的提醒自己,她會成為他終焉之路的絆腳石。
還不知道自己被發現即将和計劃操縱人直接對上的阿梨正趕去最後一個星球,但撲了個空,行星終端塔附近的天人很多,但唯獨沒有舉止特殊的人,而隔壁莫裡星球此刻卻有了大動靜。
人們揚起頭,就能看見那碎裂且寂靜的巨大爆炸,生生将一個星球轟開了一個口子。
阿梨站在終端塔附近的高樓仰望天幕之上那肉眼可見的震蕩餘波,瞳孔緊縮。
這如同數十核武起爆的陣仗…阿梨不敢想那顆星球現在還有多少人活着。
到這阿梨還有什麼不明白?
她被人擺了一道——
原本計劃搶奪門之鑰的阿梨不再尋找,立刻掉頭逆着人流向終端塔裡沖,有被撞到的人本想罵兩句,但看到少女那又氣又笑那已接近猙獰的表情又不做聲了。
“女士,您不可以上這艘船!這是私人艦艇…”
被火箭筒抵住脖子的乘務人員不吱聲了。
“叫一下這艘船的主人,我有個小忙需要他幫一下,不然……”她将炮筒對着精心布置的艙内掃了一圈,意思不言而喻。
船上的人驚恐的看着門口被黑洞洞的炮口抵着的人和單手舉着火箭筒跟舉槍一樣輕松,正用溫柔清和的嗓音微笑着威脅的少女。
極度的反差造就極緻的恐慌,沒人敢在這個時候當出頭鳥,為了保住一船人,更多的是為了保住自己,這艘艦艇的主人很快就妥協了。
将飛船裡的人都踢了出去,将操控台設置成最大功率,在突破大氣層之前阿梨還有閑心從吧台上端起一杯看起來很漂亮的果汁淺淺品嘗起來。
有錢人喝的就是好啊。
沒怎麼奢侈過的阿梨感歎,這艘艦船内部設施齊全,乍一看還以為是小型俱樂部,配備酒吧、休息場所以及娛樂活動室,現在便宜她了。
不過阿梨很快恢複嚴肅,她的生活本就簡樸,也很愛這樣單純樸素的活着,過多的享樂于她是冗雜的,會讓她飄在高處摸不清楚自己的定位,漸漸失去活着的重心。
如果總悟在這裡,估計要吐槽:這是什麼老古董發言?
突破大氣層前,阿梨戴上防宇宙射線護目鏡,開啟曲率引擎模式,隻見飛船一閃而過,遙遠的星球距離就這麼被速度拉近。
跟着導航在已經在能量沖擊下倒塌的終端塔上降落,阿梨跳下飛船,在進入莫裡星球的大氣層時就已經能感受到狂亂無序的阿爾塔納能量。
它們肆意橫行着在空氣裡交纏,讓阿梨也很不适。
平穩情緒撫上心口,她調動自身的力量以精神為基點向外擴散,與那些能量交纏,在這個過程裡,阿梨溫柔平靜的力量漸漸感染了暴亂的能量。
幾乎是一瞬間,所有有機生物都能感受到空氣裡那股使人焦躁難安的感覺沒有了,又恢複到往日的穩定中去。
但這還沒結束。
鑰匙已經不重要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立刻完成。
深深喘一口氣,阿梨忍住過多損耗力量帶來的不适,跳進廢墟裡。
在挨挨擠擠的廢墟裡穿行,她幾度被鋒利的殘骸劃破身體,給自己灌了幾瓶血,繼續往下。
她要去動亂的源頭——
和上面廢墟堆疊不一樣,“門”所在的地下空間十分寬敞,接近大型體育館的面積,但裡面什麼也沒有,隻有幾個稱重柱,空蕩蕩,隻有一個束縛裝置孤零零的立在那。
那就是阿爾塔納之門了。
此刻它用來隔離能量的高密度玻璃罩已經被打開了,肉眼覺得這裡和過去沒什麼不同,頂多感覺進入這裡會使人焦躁不安,以及被不知道哪裡來的狂風吹的難以前進。
但在阿梨的眼裡,她隻看到白綠相間的美麗光華在痛苦、憤怒的掙紮。
被這份情緒感染,她逆着能量沖刷往門走去,眼裡隐含淚意,衣擺與皮膚也逐漸在頻繁沖刷下逐漸被侵蝕,越是靠近,越是嚴重。
“别怕,我來了,平靜一些孩子們,我在這。”
更多的放出自己的力量,少女的容顔逐漸出現皺紋,心口隐隐作痛,原就淺淡的發絲變得慘白,她神情悲憫,淚水在她被侵蝕大半的臉頰滑下。
原本挺直的背漸漸佝偻,但她依然往前走着,用自己的力量安撫受驚的孩子們。
但情況并沒有好轉,感受到安心的力量卻更加激烈的沖向她,隐隐能看見侵蝕下露出的骨頭。
終于,在“門”前,支撐不住的女子跪下,一手撐地。
怎麼會這樣?孩子們為什麼更躁動了……
阿梨嘔出一大口鮮血,沉痛的繼續放出力量。
這副身體沒辦法完全的發揮她的力量,肉//體反而成了累贅。
拿出已經在能量沖刷下出現鏽迹的刀,阿梨褪去上衣,一邊喝血一邊将刀對準自己的心口,面容淡然的将自己的“心”挖了出來。
隻見心髒模樣的晶瑩剔透的東西被她握在手裡,與其說是心髒,不如說那更像結晶一樣的物體,光華四溢,仿佛最富有底蘊的大師雕琢出的最完美的作品。
阿梨将心髒扔進“門”裡,捂着空蕩蕩的心口釋然的笑了,這樣就省的她脫殼了,隻是……
好累啊——
疲倦感與困意如潮水般襲上她的身軀,但她的力量得到最大限度的擴散,周圍的能量終于發生了變化,它們如同做錯事的孩子般修複着“母親”的身體,已經朽爛的骸骨重新長出血肉。
他們的能量在這一刻互相轉化。
耳邊是孩子們母親、母親叫着沒完。
就在阿梨呆坐着等待身體複原時,一把甚至寒光的刀刃徑直從她的心口貫穿。
身體下意識的痙攣了下,阿梨緩緩回過頭,與那個如八尺鳥陰影籠罩了她大半生的男人對上視線。
“真是陰魂不散啊……”明明是斥罵,阿梨卻是笑着,像在調侃家裡不成器的孩子,又像在和舊友調侃。
“?”男人皺眉,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隻跟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會一副熟稔的樣子與他說話,明明都不算認識,第一次照面就是敵人的關系了。
但有一點他可以很确認。
“你阻止不了我的。”
“是嗎?”刀還插在心口,阿梨卻想笑,就也這麼笑了出來,她沒有掙紮。
女人輕飄飄的聲音讓虛心裡有種很不好的感受,忍住那股讓他不悅的感覺,語氣嘲諷的開口:“你猜?我是怎麼發現你的。”
“不知道。”阿梨實話實話,嘴角溢出鮮血,面容平靜的将血吐掉。
她這副淡然的态度讓男人不爽。
與其說她是不知道,更多的是不在意。
不在意他是怎麼發現的,也不在意他會對他怎麼樣。
這樣的态度……何嘗不是一種對他的輕蔑?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