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了。

扭頭，就見小岚正在把這段時間的日程翻得嘩啦啦響。

見到穆清的動作，後者稍微側過頭問道：“醒了？才剛睡兩個小時，再睡一會兒吧。”

“嗯，”穆清道：“做了個噩夢。”

“噩夢？”

“倒不吓人，隻是十分無厘頭，現在回想起來倒是覺得有些诙諧的幽默。”

竟然在夢裡還要聽薇薇安說那些腦子有大泡的屁話，最後還被反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是這本書真的最開始出現了夢裡那樣的橋段，自己一定會在看見之後大罵作者是個傻逼，為什麼二十一世紀的文還會出現雌競這種行為，為了個祁徵之有什麼可搶的。

她怔怔的坐在飛機上，一時間竟然有些想笑，原來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真的是想笑的，她雖然帶着口罩，但是小岚依舊能從她稍微抖動的肩膀看出來她在笑。

“……穆清姐。”後者不明所以。

穆清搖頭，收斂了笑意：“沒什麼，真的很好笑而已。”

不知道穆赢扔來的是什麼藥，穆清直到下飛機都沒有再發燒，落地後照樣去取了行李，然後在公司的連環call下先來到了公司大樓下。

秦尚見了穆清，叫着小祖宗踩着高跟鞋上前去接，她轉頭看向拽着行李箱的小岚問道：“都生病了怎麼還先回公司？”

穆清搶在小岚之前回答道：“是我聽說這邊要我來，我才執意要來的，和小岚關系不大，到底什麼事兒？”

秦尚伸手在穆清頭頂探了探，确定她确實沒有發熱，這才暫且放下心來，她示意幾人和她上樓，進了電梯才道：“還能是什麼事兒？無非就是資源的問題。”

穆清風評依舊很差，但是随着近些時日陰陽的播出，她也也算是增加了一點路人的印象。

秦尚按下樓層，轉頭看向穆清：“是薇薇安那邊，但是這些事情其實并不用你來一趟的。”

穆清了然，她這些日子聽到薇薇安這個名字已經太熟悉不過了，聞言點了點頭：“和我說說也無妨。”

“情況很複雜，似乎是單家最近的經濟出現問題，她四處尋求幫助無門，所以最近在瘋狂的尋找資源。”

穆清聞言一愣，小岚更是疑惑出聲：“他家那邊的經濟危機，為什麼會波及到她？她無論是資源還是人氣，想要靠這些東西吃飯生活，甚至是養這個家裡，都不是太大問題吧。”

秦尚道：“這些不是咱們窮人該考慮的，或許幾十個小目标才是他們追求的。”

“總之，現在問題的，她來和穆清搶資源了，她想要穆清那個《說書》的本。”

穆清一直一言不發，聞言倒是笑了，她道：“她怎麼不要《師姐》那本？難道是因為配不上她嗎？”

小岚十分配合的皺了皺鼻子。

穆清彎了彎眼睛道：“這本給她也不是不行。”

“但是這畢竟是我當時說要倒立洗頭才換來的，她要是也想要，至少要拿出來比倒立洗頭還有挑戰性的籌碼吧。”

他說完，就見秦尚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穆清詢問的眼光看過去，就見後者有些遲疑道：“姜壬磊就是這樣說的……他說他要等着看你的倒立洗頭，所以吧那邊回絕了。”

穆清聞言一時間竟然有些感歎姜導的惡趣味，但是再想一想竟然有些想笑。

如果姜導是這樣性格的導演，那自己也十分樂意和他配合拍戲，要是真的演的不行，倒立洗頭也是願意做的。

這和時間大樓裡的人已經三三兩兩的走光了，三人下了電梯來到了秦尚的辦公室，穆清坐到了第一次來這裡時做的沙發上，抱着小岚遞來的熱水，慢慢喝了一口。

水汽氤氲，沖走了外面的冷氣，她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兩個人有段時間沒有一起面對面的來談這些近況，機會難得，秦尚從一邊摸出一大堆文件，開始和穆清聊數據。

這項工作其實在圈内算不上是什麼硬性流程，實在是大多數時候藝人本人并不了解數據或者是變化的趨勢幅度。

隻不過在秦尚第一次見到穆清的時候，後者會主動來找她聊這些東西，即便是三年前那次變化之後，穆清已經不再會和她說這些前途或者發展，她也依舊每次都會和穆清找時間交代數據。

一言堂也要進行這項活動。

再加上穆清還在生病，眼底都是一點虛弱的青色，秦尚依舊打算開始自己的一言堂，卻在這時見穆清漂亮的手伸到桌子上，帶走了一份文件。

秦尚擡頭看去，就見穆清骨節分明的手握着那疊文件，認真的翻看了半晌，然後把那疊文件原封不動的推到自己面前。

低頭，就見那正是關于陰陽播出前後的數據統計。

“那今天就先這樣。”穆清道，伸手去摸放在茶幾上的杯子，卻摸了一指尖的冰涼。

這茶水一直都是小岚續着的溫熱的，秦尚一摸也愣了下，扭頭就見靠在辦公室門口的沙發上，小岚正抱着文件夾呼呼大睡。

穆清放低了聲音：“幾點了？”

秦尚向窗外看去，并沒有判斷出時間，這個城市入了夜之後，一直都是這樣的燈火通明，車水馬龍。

穆清按亮手機，就見上面明晃晃寫着——3:43。

同時映入眼簾的還有好幾條消息，粗略的一掃過去，有祁徵之的，有蔣之的，還有……郵箱上自家二哥的。

但是這個時間她也沒閑心去看那麼多消息，粗略計算一下，她和秦尚兩個人竟然已經在這裡聊了六七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