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聊得時候沒太在意，但是現在一停下來，那點疲憊和困倦竟然一齊湧上來了，她隻覺得眼皮都要睜不開了，去見秦尚，隻見後者更加誇張，眼下是一片黑青。

她笑着拍了拍秦尚的肩膀，這個精英一樣的女人襯衫的領口散亂的解開，竟然也有了些狼狽模樣。

“秦姐，那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家。”

秦尚有點呆滞的點了點頭，卻有叫住走到門口的穆清：“等等……這個時間下面關門了，刷我的卡才能帶你們出去。”

雖然這個城市的辦公樓會不分晝夜的明亮，但是地鐵和店鋪可不會依舊和打工人一樣熬到這個時候，穆清送走了秦尚和小岚，站在公司樓下打開打車軟件。

卻在這個時候，手機彈出一條消息彈窗。

【祁】：十一點鐘方向，看見你了。

她剛剛送兩人回去的時候也有關注馬路，祁徵之開的那幾輛車自己還是知道的，但是并沒有在這裡看見。

現在她順着祁徵之說的方向看過去，就見一輛白色大衆suv穩穩停在路邊，車似乎經曆了些什麼風吹雨打，本應該白色的車身被泥巴糊了大半，都快要看不出本身的顔色了。

穆清擡腳向那邊走過去，然後擡手敲向車窗，第二下卻敲了個空——車窗下降，祁徵之那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上車？”他道。

“來的還挺及時。”穆清也沒客氣，打開車門附身鑽進車裡，已經是秋天，淩晨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些微涼，在寫字樓裡積攢的那點熱氣也早就随着動作消散了。

穆清對這種常見的車型更熟悉些，自己上手去開空調，搓了搓微涼的指尖，“馬上就要叫車了。”

“退燒了？”祁徵之直行，導航顯示前方上高架，他十分熟絡的開口。

穆清輕輕“嗯”了一聲，道：“還行，就是有點累，回去要睡一大覺。”

“想怎麼睡怎麼睡。”祁徵之說話的時候有些含糊，穆清看過去，這才發現後者咬着一根棒棒糖，剛剛竟然隻看着他的臉，而忽略了他叼着的這根細棒。

或許是穆清的眼神太明顯了，他稍微側了側臉，示意一邊的袋子，“太困了，剛剛去那邊買了點糖，要吃嗎，自己選味道。”

穆清伸手把整個塑料袋都抓過來，是那種散裝稱重的，婚禮喜糖經常會出現的那種棒棒糖，她低下頭，在裡面摸了個黃色的菠蘿味兒，三兩下撕開包裝塞到嘴裡。

十分濃郁的工業糖精味兒，十分有小學小賣部一塊錢十根的味道，穆清問道：“大影帝，怎麼買雜牌子？”

“哪還有什麼雜不雜牌子，這個時間隻有加油站邊上那家店還開着了。”祁徵之道，“而且這糖也能吃，不算太難吃。”

穆清道：“這糖倒是和小學時候那種味道很像，能吃出工業味兒，但是那時候不知道這叫添加劑。”

祁徵之聞言點了點頭，沒說話。

半晌他才道：“但是很遺憾，我小時候沒吃過。”

穆清瞬間反應過來，像祁徵之這種經典霸總男主人設，自然小時候是不會吃苦的，自然也不會吃到那種便宜的糖。

她于是道：“你現在吃過了。”

祁徵之三兩下咬碎嘴裡生下一點的硬糖，用從塑料袋裡摸了一個粉色的，咬開包裝塞到嘴裡：“那我再嘗嘗，補一下。”

穆清眨了眨眼睛，笑了，用舌尖舔了舔臉側因為時間長而積攢的厚厚的糖霜，有點齁。

車上了高價，走的稍微偏了些，最後來到了一家加油站，祁徵之下車去加油，車窗開着，他解釋的聲音順着夜色飄進來。

“這是黎佰的車，我加了油再給人家還回去。”

穆清倒是并不在是誰的車，但是祁徵之說了，她也順勢搭話問道：“他怎麼把這車弄成這樣的？”

“聽說是這幾天打算去陪朋友去釣魚，就開這個去了。”祁徵之客氣的和那邊說要加滿，又轉過身透過車窗道，“他對這些車有一套自己的講究，家裡給配的豪車一個都看不上。”

穆清點點頭道：“這車我看挺好的，你平時開那種我都不敢坐。”

祁徵之聞言竟然正色了神色問道：“真的嗎？那我也買一輛大衆。”

“……”穆清一時間竟然無語凝噎，半晌才道：“大影帝，你開着你的車順便帶我，我說的話你自然不必在意，我窮人吃不了細糧，你自然沒有必要因為我換車。”

祁徵之聞言下意識想要開口，卻又在話脫口而出之前閉上了嘴，最後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穆清沒有打探别人心裡想法的習慣，視線轉移到了加油站旁邊的小屋子，門是玻璃的，最近天氣漸涼，已經加上了保暖的墊子。

即便如此，依舊可以從裡面露出的白熾燈光和零碎的物品擺放看出這是一家商店。

上次吃飯還是很久之前，穆清看見這樣的商店也感覺到了些饑腸辘辘，她敲了敲車窗，祁徵之聞言看向她。

“我去那邊商店看看，有點餓了。”

祁徵之點頭，道：“我一會兒加完了就過去。”

說着，他稍稍側開身子，讓出了打開車門的空間，穆清和他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帶着空空的肚子走向超市。

麻雀雖小，但是五髒俱全，他進來的時候，這裡還有些穿着工服的男女在這裡吃飯，穆清去邊上拿了盒便當，拿去微波爐叮一分鐘。

一分鐘很快，她擡頭看去的時候祁徵之那邊還沒加好油，她便也坐在一邊，摘下口罩打算就在這裡吃兩口。

她一摘口罩，邊上就有一個女人稍微看了過來，穆清看到了她的視線，但是實在是饑腸辘辘，先掰開一次性筷子塞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