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高時嘉往日打人時的一幕幕,古惑仔收了聲,甚至眼神忍不住想躲閃。
直到高時嘉沉聲說了句:“這事情的懲罰我自然會擔起,不用你提醒。”
“哼!”
失去氣勢的人隻能撒火似地發出最後的語氣聲。
高時嘉沉默下來,直至看着那人眼神躲閃過去,才慢慢轉過頭,繼續望向鐵欄後看過來的警察們。
他的目光緩慢地從他們的腳下爬上來,細緻地看着那些警察們的制服,再定格在他們梳得精緻的頭發上。
高時嘉收回目光,視線不禁落在自己腳下踩得邋遢的運動鞋和寬松的牛仔褲,垂落的手碰了碰自己的褲子,又像是有點厭棄一般快速遠離。
……
東和和西竹兩大社團因為聚衆鬥毆,參與的人員都關在警局裡審訊了整整一晚。
但參與的人都是經常進出警局的道上人,盡管不是同一個社團,這些人都不約而同在口供上說自己不過是小打小鬧。
因為口供,因為沒有嚴重的人員傷亡,因為雙方的律師來得太快,對那群人進行保釋,又或者是因為其他原因,鬧事的二十來号人在第二天早上9點陸陸續續放了出去。
敵視的雙方當然不會在離開警局後,換地方繼續鬧事。
他們隻是互相剜了對方一眼,随之分開兩頭分别在街道的相反方向闊步離去。
離去的人分别回去自己社團裡彙報事情。
相對于即将面臨懲罰的西竹社成員,金永曦他們一行人面色放松,甚至有些欣喜地回到自家堂口。
金永曦坐在遠離主桌的位置,安靜地看着大風和威仔向杜大宇彙報昨晚發生的一切。
杜大宇身邊沒有姜慶。
金永曦心想姜慶此時此刻已經去到大泰了。
而不遠處的杜大宇顯然很滿意昨晚大家的表現,他和大泰那邊的人成功搭起了線,姜慶聽聽話話地跟着去到泰國;另一方面,昨晚他們這邊的人都表現正常,加上大風他們昨晚的事,證明了二五仔不是在他們東和,出在西竹那邊。
這顯然是樂見其成的事。
杜大宇恨不得有差佬,将死對頭的選坐館的大戲搞镬曬(指将事情搞糟糕),他現在當然不會将這個消息告訴徐權那家夥。
杜大宇環顧一周,看着自己的手下,說:“好,今天聽到這些事的人就我和你們幾個人,出去了,嘴巴記得縫緊一些,等着看好戲。”
“是,大哥!”
威仔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道。
杜大宇的目光落在立了功勞的大風,說:“不過,有卧底潛伏在西竹社這件事,也警醒了我們,說不定那班死差佬也放了人在我們這邊,隻是還沒有找得出來……”
他停下說話,視線重新打量起在場的每一人。
很快,他的視線來到金永曦身上。
金永曦淡定地與他對望,毫不見心慌和忐忑。
杜大宇的視線沒過多久移走,話也繼續接上:“所以這西竹的卧底我們也要‘幫忙’找,說不定可以看到ta的同伴和接頭人,就算找不到同夥,比西竹早一步找到,一來可以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二來,等他們選坐館的事情結束了,還能換來些不錯的‘報酬’……”
金永曦沉靜的眼眸閃了閃。
隻聽到杜大宇仍在說:“就這麼說定了,威仔你安排好人,一是認真徹查我們這邊的人,二是留意西竹那邊的情況,看看最先上報消息給徐權的傻仔是哪個?”
“我看大風這次表現得不錯,又細心,推理得又合理,不如幫我留意西竹那邊的情況吧。”
雖然說是由威仔安排人,但杜大宇一下子就推薦了大風。
威仔連忙應是。
大風聽到這個安排,身體有些不自在地挺直了起來,他努力抑制自己想看向金永曦所在的位置,又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而安排完工作後的杜大宇單獨叫了威仔進辦公室,留下其餘幾人。
金永曦看了一眼大風,沒說什麼話,往外面盡頭的廁所走去。
等她從廁所走出來時,大風獨自一人候在外面等她。
“怎麼,有事?”她笑了笑問道,像是留意不到大風的窘迫。
大風走上前,低聲說:“曦姐,都不知道大宇哥為什麼要趟進西竹這次的渾水……”
“大宇哥不是說了,要拿來換報酬和揪出同夥。”金永曦端的是一副老實的模樣。
而大風更是不知道自己眼前求助的人,正是警方放進來的卧底之一。
看着金永曦,大風聲音都有些慌了:“曦姐啊,你就别玩我了,你明明心知肚明,分析出來的人是你啊!”
金永曦沒再為難對方,她就是要大風有求于她,并且猜不出她的目的也是為了找出那個卧底。
“得啦(行了),不用緊張,逗你玩的,這件事我會幫你。”
“你轉頭跟威仔說帶我出去一起行動。”
大風見到她答應了,松了一口氣,急忙點頭。
“曦姐這麼幫我,我以後絕對會幫着你的。”
“好啊,一言為定。”
金永曦這次笑得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