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牿自認鼻子挺靈的,她聞了聞手指,懷疑的看向甄清柏:“你說我的血是什麼味道的?”
甄清柏看她将信将疑的樣,難得生出些逗弄的心思,眼睛剛好瞥見街對面就拿出藥膏,指了指她的胳膊順口說:“洋檸味。”
“洋檸味?”烏牿傷的就是胳膊。她接過藥膏,狐疑道,“你還真能聞見?但怎麼會是洋檸味,我這幾天沒碰過啊。”
到底核州還是張景年生活的地界,她料定甄清柏不會走遠,幾個條件一疊加,馬上篩選出幾篇區域,挨個找到這來了。
烏牿趕緊拉她聞自己身上有沒有洋檸味。
張景年沒頭沒腦的被拉着聞了會兒,反應過來把烏牿腦袋轉向街對面:“你身上沒有,但是你想吃那有一堆。”
街對面的小販看見他們忙大聲招呼:“新鮮的洋檸雞爪嘞,先嘗後買,不好吃不要錢嘞,公子小姐們,來一份嘗嘗吧!”
烏牿看見甄清柏憋着笑馬上反應過來:“甄清柏你騙我!故意逗我!”
張景年打斷這種幼稚園行為:“别跟他鬧了,抹好了快走,收拾收拾還得去參加祭祀。”
“祭祀,祭祀誰?”
“祭祀毒娘娘,我們都要去。”
“等等,毒娘娘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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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上所述,毒娘娘專門搜集五湖四海的毒藥秘方,甚至為此動辄滅門,隻為得到似是而非的方子或是藥材。同時還專門忽悠男人,拿活人實驗毒藥的藥性。”于謹鳴簡單概括完大爺的發言,不忿道,“就這種人還得給她上香,憑什麼?這違背我做人的原則!”
那天打鬥的時候把石像摔了,烏牿擺弄着從地上撿的石片,想把石像拼湊起來,她從于謹鳴身前的撿出幾片問道:“你不是一直在這嗎,怎麼現在才發表總結陳詞?”
“大小姐,你當我真是出來閑逛的?我上午又得給朝廷寫彙報,又得接受我爹娘的盤問,我都快累死了。”于謹鳴睨她一眼,“順便還得幫某人打掩護,你當我容易麼。”
“啊,我爹找你了。”烏牿放下東西,小聲道,“他都說什麼了,你沒跟他說我在這吧。”
“你對我态度好點我還能幫你拖延一陣,要不,哼,你爹直接讓咱倆成親我可救不了你。對了,你娘讓你給你爹服個軟,說他在家老念叨你。”
“我才不。跟你說的一樣,這是原則問題,我才不服軟……”
兩人越說湊的越近,打眼一看就知道這倆人熟的不行。
本來是個四方的桌子,他倆這麼一偏就成三角形了。
你們關系有這麼近?
烏牿正說着話,面前突然多了一捆喜草。
烏牿:?
甄清柏拿着醫書,很不禮貌的站在倆人中間,半擡着眼:“把喜草挑了,晚上去得帶着。”
烏牿迷糊的應了聲,還不忘分給另倆人一份。
于謹鳴現在處于看草也不順眼的狀态:“别人都是借花獻佛,這還用草,一看就不正經,擺明就是一邪教。”
“都說了我們不是去紀念她,我們是有任務才去的,小孩說他們全村的人都會去那個祭典,去祭典的人都沒有得血熱病。”張景年本身很冷靜的人,一提到她妹妹就着急了,“那肯定有治療血熱病的辦法,我們不去怎麼救核州的百姓?我妹妹怎麼辦!”
“你是救核州的百姓還是救你妹妹?拉着核州人民墊背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你管我救誰!我妹妹也是核州的百姓,我不能救嗎?”
又開始了,這都車轱辘第幾遍了。
烏牿挺理解于謹鳴的,一個是她覺得這個毒娘娘确實有點扯。還有就是她知道于謹鳴極其讨厭燒香拜佛的活動,厭惡到,如果知道路上經過寺廟,那甯可多繞一個時辰也不從寺廟門口過。
張景年則是萬事以妹妹為先。
這兩邊都不知道對方在吵什麼,還能吵一起,烏牿還真挺佩服他們的。
手裡的石像怎麼拼都拼不到一起,作為一衆熱血青年中,不太熱血的那個,烏牿放下石塊主動承擔了和事佬的職責:“要不這樣,我們可以兵分兩路走,我、甄醫修、還有張景年一起去參加祭典,你留下守着光大爺,記住,以防萬一,如果我們第二天還沒有回來,你就去找張縣令,把這張地圖給他,盡量把情況說清楚,看能不能讓他帶人去找我們。”
“這事我是能幹,但是你怎麼說的跟有去無回一樣。”于謹鳴急着給自己找隊友。“甄清柏怎麼還去?他不是看醫書呢麼。”
“你最近怎麼老粘着甄清柏?他很忙的好不好。而且我說的是特殊情況,你沒看光大爺就完整的回來了?”烏牿拿起一把喜草糊到他臉上。甄清柏接着解釋道:“那個小孩說過,柏村村民隻要參加了祭典就不會變成紅眼怪,所以我要去看看究竟。”
而且,胡大夫也說過,血熱病最先出現的地方就是柏村。
小小的村莊看着無人,實際上隔天就會舉行盛大的祭典,朝拜一個蔑倫背理的“神”。
事有蹊跷。
甄清柏看烏牿一直在研究地圖,指節輕輕敲了敲桌子問她,“能看懂嗎?”迷糊精。
“這有張地圖,但是我……”烏牿為難的小聲道,“看懂是能看懂,但是我不認識東西南北,你跟我說左右我還行。”
就知道,她小時候把自己困山裡好幾次。
甄清柏和張景年雖然知道方向,但是這地圖是大爺口述的,太簡略了,這小道他們不熟悉,所以基本也算是沒用。
幾個人準備盲人摸象一路摸索過去,小孩突然跑出來趴住張景年的大腿:“我帶你們去,我認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