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任幫主病重,恐丐幫生亂,我覺得你需要我,我就來了!”
“我看你最近憂心忡忡,還暗自發誓,哪怕你的世界破破爛爛,我也會替你補得天衣無縫。但我沒想到,你是那個破爛。”陸小鳳說到後面,有些咬牙切齒。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人無條件站在你身邊,那這個人一定是我。但恭喜你,你現在,丢掉我了。”
南宮靈手足無措起來,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覺得這麼無助。
陸姑娘來的時候,看着憔悴,卻很精神,眼裡放着光,興高采烈地告訴他,她又拿到這麼多銀票給他。這才是親人啊,比起索取,更多地是付出。
南宮靈心裡有一個念頭,怦然冒芽,飛速茁壯成長:比起無花,陸姑娘和自己才更相似!
“陸姑娘,”南宮靈艱難開口,迎面一陣風,接着他就坐在了地上,臉火辣辣地疼。
“你在狗叫什麼?!”陸小鳳一臉王者蔑視。
南宮靈:……
他不說話,就說“他的沉默,震耳欲聾”;他說話了,就問他“狗叫什麼”?那他到底是說話還是不說話啊……
算了,還是不說吧,好歹她不會突然暴起打人。
被陸小鳳聲淚俱下、聲情并茂、火力全開的表演折服的,不止南宮靈一個人,還有楚留香。
“所以陸姑娘說的‘血脈壓制’,是說姐姐對弟弟的壓制?”
陸小鳳陡然拔高聲音,“我沒有這樣的弟弟!”
“我要找的弟弟,身上每一根毛發都是正的!”
她痛心疾首,她捶胸頓足,她肝腸寸斷,“我的弟弟,當握瑾懷瑜,光明磊落,甯為玉碎,不為瓦全!”
陸小鳳含恨看着南宮靈,怒其不争、恨其不孝,一字一句,“你不是他。”
楚留香見陸小鳳又開始情緒爆發,趕緊打岔,“陸姑娘,所以那位‘天楓十四郎’是誰,能否告知在下?”
陸小鳳譏诮一笑:“就算你殺了南宮靈,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楚留香&南宮靈:???
楚留香&南宮靈:不過對他(楚留香)而言,殺人的确算個威脅。
雖然腦海裡有個聲音在撕扯他說如今這個才是真的,但南宮靈在這條不顧世俗眼光的不歸路上走了太遠了,沉沒成本太高,他有些動搖,“你說你是我姐姐,可有什麼證明?”
陸小鳳冷冷道,“我不是。”
南宮靈一噎,向前一步,“若我一定要知道呢?”
陸小鳳用“你真大膽”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你先能打得過我再說。”
南宮靈胸中郁氣愈發濃重:他打不過她不假,但還有楚留香呢,以及還有原本對付楚留香的後手。
南宮靈拍拍手,“出來吧。”
一個兇神惡煞、虎背熊腰的壯漢走了出來。
他的體格頂得上兩個楚留香,手裡還托着把椅子,而椅子坐着的是蘇蓉蓉。
更讓楚留香心驚膽戰的是,蘇蓉蓉整個人就像睜着眼睛睡着了一般,怎麼喊也沒反應。
“楚兄,還請幫忙讓陸姑娘證實下她的說辭。”
陸小鳳深吸一口氣,胸脯大起大落,“我一直告訴我自己,你隻是蠢而已,”她眼睛微眯,寒意漸顯,“沒想到你還能壞。”
她拔下頭上的木簪——南宮靈記得,她最早戴的是對金發簪,心裡陡然意識到她是換了銀票給自己了——陸小鳳把簪子折成一段一段的,“南宮靈歸我,他歸你。”
楚留香:“可。”
南宮靈見他們倆默契地達成一緻,有點慌了。他威脅楚留香,“你一動,他就會捏碎……”後面的“蘇蓉蓉”三個字還沒說出來,陸小鳳手裡的木頭渣子已像寒星一般炸了過來。
南宮靈不得不專心迎戰。
楚留香解決了那一身腱子肉的大漢,開始給蘇蓉蓉做推拿,疏通血脈。
陸小鳳也将南宮靈像小雞仔似的拎了起來,一掄,一放;再拎起來,再一掄,再一放;然後,重複上一個循環。
很快,南宮靈就受不住了,“楚兄,你若還想知道那人是誰……”
咚,咚!
“就快些讓她住手。”
楚留香不緊不慢地又推拿了兩下,才出手制止陸小鳳,“陸姑娘,還請手下留情。”
“楚大爺莫非真當自己是大爺不成?”陸小鳳不賣面子,“你可知道他說的那人,跟你可是舊相識?”
南宮靈愈發相信陸小鳳的身份,不然楚留香都看不出來的事,她是怎麼知道的?
他咳了兩聲,緩過氣,“我帶你們去見他。”
陸小鳳冷笑兩聲,嘲諷打滿,“呵呵,你知道你的特長是什麼嗎?”
南宮靈順着陸小鳳的思路,憋悶地擠出一句,“特别蠢?”
“他說得也對,”陸小鳳整個臉上就差拿毛筆寫上“嘲諷”2個字了,“俗話說,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自尋死路?”
楚留香:這是誰家的俗話?
南宮靈:陸姑娘炸毛真可怕……橫平豎直他哪裡都不是對手啊……
“好歹相識一場,我和楚大爺就送你最後一程。”
楚留香心累:他怎麼又成楚大爺了?他今天有什麼做錯了?他明明還拆穿了南宮靈的假面,蘇蓉蓉現在也脫離了危險,馬上就要揭露最後一點迷霧,一切明明都是向好的啊……
“一點紅,黑珍珠。”他搖人,“請幫我照看下蘇姑娘。”
一點紅和黑珍珠從暗處走出來。
一點紅道:“嗯。”
黑珍珠不同意,“我要一起。”
南宮靈不同意她的不同意,“他不能跟着。”
陸小鳳一個巴掌從他後腦勺掄過去,“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南宮靈捂着吃疼的腦袋:行吧,姐姐說啥多對。
“你不能去,他奸詐狡猾,人來得多了,他就更不可能出現了。”
南宮靈憋屈:這不是跟他說得一樣嘛!——我忍!
黑珍珠默了默,又對楚留香道,“那你記得回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