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泩忍着兩隻手肘關節處傳來的細密疼痛,看向周曼兒目光多了幾分不耐煩:“上車。”
周曼兒壓下心中那點心慌上了車,發現祁泩隐忍不耐煩的樣子後試探着又道:“王爺可是手又疼了,可服過藥了?很難受嗎?”
“閉嘴,本王沒事。”祁泓懶得再說話,冷冷看了周曼兒一眼後重新閉上了眼睛。
他這個王妃雖是母妃的表侄女,可到底不是出自周氏嫡系,出生低些便罷了,人也淺薄,明明為人陰毒記仇,可在母妃和他面前卻永遠都裝得溫柔乖巧的樣子,讓人看了就覺得厭煩。
唯一的好處也就是聽話,母妃叫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可是不帶腦子又怎麼能成事呢?
她嫉恨高高在上的沈家姐妹,下毒想讓人家出醜,以擾亂祭典之名惹太後發怒降罪。
可她思慮不周,光是買通人手在早膳裡下迷幻之藥又怎麼能夠,她這點小心思根本逃不過東宮内那些暗衛。
祭典之事龐雜隆重,太子妃從旁協助着,自然四處留心,怎會讓她有機會下毒。
好在下毒的人已死,沒留下什麼證據,周曼兒也算僥幸逃過一劫。
這女人們的勾心鬥角,就是麻煩。
譬如此番,祁泩就覺得沒必要在這些小事上與太子他們過不去,可母妃卻不這樣想,母妃不想讓皇後太得意,這才放任周曼兒去犯蠢。
但是母妃卻沒提點周曼兒該怎麼做,若不然周曼兒也未必會失手。
母妃不讓他管女人們的閑事,他也懶得管,隻要周曼兒不給他添麻煩,他就燒高香了。
馬車外風聲呼嘯,晃得車外挂着的燈籠光影搖晃,擾得人心煩。
沈念曦隻覺得愈發困了,恹恹靠在軟枕裡打瞌睡。
馬車慢慢的停在梁王府門前,陶陶輕輕拍了拍沈念曦的肩,“姑娘,醒醒,咱們到了。”
沈念曦迷迷糊糊睜開眼,坐起來緩了會兒才道:“哦,到了啊,王爺呢?”
“王爺還沒回來呢,這會兒估計在安政殿和皇上回禀祭典上的事,隻怕還要過會兒才能回來呢。”
沈念曦坐直了身體搖頭醒了醒神,由陶陶扶着下來馬車。
勤娘、巫旭兩人已站在馬車前等候了,勤娘行過禮後淺笑着上前扶住沈念曦另一隻手臂,輕聲道:“王妃可是有哪裡不舒服嘛?奴婢瞧着您臉色似乎不太好。”
“許是馬車坐久了晃得有些頭暈,不礙事的。”
勤娘和陶陶扶着沈念曦慢慢往後院走去,一路跟随的蔺隐、蔺晨還有巫旭都留在了前院裡。
勤娘笑道:“奴婢看王妃精神不佳,不如去園子裡逛逛,園子裡養的水仙開得正好,就着這夜色,還可以喂喂池子裡的紅魚,您可要去瞧瞧?”
“也好。”沈念曦想等祁淵回來,便跟着勤娘去了燈火明亮的園子。
青白色花冠,花萼色黃,形如玉盞,花味清香,夜色為它添了一層朦胧美,正是上好的金盞玉台。
一盆又一盆開得正豔的花兒整齊擺在花台上,放眼望去,花團錦簇,花香怡人。
沈念曦由勤娘陪着在池邊意興闌珊喂了魚,又逛了會兒園子,走了沒一會兒就到了月華閣附近,勤娘又笑着提醒道:“王妃,幾日前您讓奴婢找的琴譜已經找到了,剛好這兒離月華閣近,要不奴婢陪着您去把琴取了?”
月華閣是沈念曦的地方勤娘不敢擅入,這才會向她請示。
祁淵前幾日總纏着要聽她彈曲子,可憐她學藝不精,便隻好現拿琴譜來臨時抱佛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