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巧了,許家沒有天賦的二小姐竟然和自己名字一樣,她記下上堯鎮的名字,打定主意要去看看。
虞婆把玩手中僅有幾厘米長的血線,淡淡出聲,“不要放過這個機會。”
許攸對上她的眼睛,默契一笑。
他們走的方向和錢家兄妹相反,越往下走,動植物愈加稀少。
許攸動用全部的靈力跟上虞婆的步伐,他們要在天黑前趕到禁靈地,不到萬不得已,不在中途過夜。
直到快天黑的時候,虞婆遠遠看到那熟悉的仰天樹,緩慢向前撫摸它幹枯的樹皮,“你和之前一樣,但我已經變了。”
幾十年過去,物是人非。
許攸見她滿臉複雜,情緒十分低落,咬住嘴唇,沒有出聲打擾她。
這一路虞婆的目的非常明确,沒有多走一步,也沒遇到危險。
許攸就知道這個地方是她曾經去過的,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聯想岩築的話,大概能猜到一點。
虞婆整理好心情,“相必你已經感受到,這裡的靈氣十分微弱。”
許攸點了點頭,環顧四周,隻有一顆巨大的枯樹,那粗壯的腰身十幾個人拉手都無法圍住,它沒有任何樹葉,隻有光秃秃的軀幹。
地面上甚至沒有一根雜草,隻有淩亂的碎石和沙化的泥土,沒有動植物活動的痕迹。
虞婆打開一個隐秘的洞口,穿過黑暗狹窄的通道,就是一個巨大的峽谷。
一入内,許攸仿佛回到了藍星,感應不到一絲靈氣。
谷内環境與外面的荒蕪截然不同,不規則的石壁上點了許多紅苔,空地長滿了像蘆葦草一樣的紅色長草,迎風飄舞。
虞婆走進赤尾花叢,打開小木屋的房門,這是她之前留下的黃級靈器,專門用于野外試煉。
當時他們靈力耗盡,不能将木屋收回,隻好把它遺留在這,如今倒是方便她和許攸居住。
“師傅,這裡沒有靈氣,為什麼會長那麼多紅色長草?”
虞婆腳步一滞,這個問題她當初也問過銘嚴。
“靈元大陸無奇不有,有許多未知的存在,它們也會修行,隻不過道法不同。”她苦澀道,“我們叫它赤尾花,吃起來酸甜可口,可以補充體内生機。”
許攸打開窗戶,月光照射在紅色海洋上,映射出柔和的光芒,它們在月色下盡情歌舞,搖曳生姿。
“莎啦啦~”
除了紅苔和赤尾花,她沒看到其他東西,“這裡有泉水嗎?”
“沒有,赤尾花根部有汁水。”
許攸眼底一暗,難道她找錯地方了。
她握緊赤霄,“這附近隻有一個禁靈地嗎?”
虞婆坐在一旁的蒲墊上,屋内設施仍保持的很好,沒有一絲灰塵。
她恍惚道,“還有各大勢力範圍内,他們會制造禁靈地。”
她和許攸剛從混無宗逃出來,自然不會步入其他勢力範圍。
而這處地方,是虞婆在書院曆練時,被靈獸追殺,與夥伴分散逃跑,無意間闖入,才發現有這麼一片禁靈地。
好在峽谷不大,環境隐秘沒有危險,出谷也十分容易,這裡就成為她和銘嚴的秘密基地,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
許攸仔細回憶無盡森林詳解,書裡并沒有寫禁靈地,隻簡單描述了基礎信息,更關鍵詳細的東西都沒有提及。
她發現了另一個人的生活痕迹,這裡被打理得很好,一旁的書桌上還放着枯萎的赤尾花,仿佛看到一個少年将花插入瓶中,向女孩邀功。
她強行壓住内心的愧疚,如果不是自己,虞婆并不需要舊地重遊。
許攸坐在一旁闆凳上,托着下巴看虞婆打坐,這裡沒有靈氣,她在想什麼?是不是又陷入過去。
感受到那股灼熱的眼神,虞婆無奈地睜開雙眼,“你去裡面睡覺吧,這裡不需要守夜,明日還要早起練劍。”
許攸被趕到裡屋,上了床,側着身子看向客廳,不想讓她一個人陷入痛苦。
“師傅,你不睡覺嗎?這裡隻有一張床,我想和你一起睡。”
在她不停地騷擾下,虞婆哪裡還能繼續惆怅,以前的回憶漸漸被許攸取代。這養孩子的喜怒哀樂,虞婆算是完全體驗了一遍。
虞婆坐在床邊,看到許攸期待的大眼睛,小聲講訴兒時聽到的童謠,哄她入睡。
許攸暫時放下定制任務,在她溫柔和藹的聲音中,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