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種可能,許攸神情一頓,眸底閃過一絲亮光,她一點點靠近巨石,試探地往前伸手,這次卻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很快就觸摸到石壁。
募地,一股白霧彌漫在空氣中,遮住周圍巨石,将她和眼前的氣勢逼人的灰色巨石圈在一起,形成一片獨立空間。
看到這一幕,許攸眼睛陡然睜大,不自覺後退一步,卻碰到一塊堅硬的石頭,她迅速轉身,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座高台,上面放了一張金絲蒲墊。
這一切都太快了,她竟一點都沒察覺到高台是怎麼出現的。
許攸猛地握緊手中的劍柄,才發覺原本緊繃的肌肉早就松弛下來,壓在黑傘上的重量也就此消失,這一切變化,都是跟她觸摸石壁有關。
龍隅爬到傘外,随意地擺了擺尾巴,确認一切恢複正常後,慵懶地說道,“你可以收傘了。”
見他靈活地抖動身體,沒有任何不适的樣子,許攸一把将黑傘收起,活動僵硬的四肢,發出咯吱的聲響。
這石林當果然有安全區,不會讓你一直處于重壓之下,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規律,為什麼有些石壁她不能觸碰,有些卻可以,還有這奇怪的霧氣是什麼?
為什麼它們出現,那股令人不适的氣息就消失了,一堆問題萦繞在許攸心頭,她往天空中望去,卻發現白霧将巨石頂部遮住,無法看清外面的世界。
就連一直停在頭頂上的天車都被遮住,還是說她在不知不覺中換了一個地方。
許攸繞着石壁走了一圈,發現無法靠近周圍霧氣,隻能在裡面活動,她回到高台前方,輕輕觸摸石壁,卻再也沒有其他變化。
這看起來就是一塊天然巨石,沒有人工雕飾的痕迹,可她總感覺這裡面隐藏了什麼。
許攸轉身望向高台,一臉凝重地注視擺在上面的金絲蒲墊,接下來要做什麼,已經十分明顯,她隻能坐在蒲墊上,等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她将赤霄背在身後,往上輕輕一縱,來到高台之上。
許攸銳利的眼神掃向四周,還是沒有找到可疑之處,她盤腿坐在蒲墊上,發現和之前使用的蒲墊一樣。
她擡起眼眸,看到石壁上的紋路越來越清晰,才察覺身下高台正悄無聲息地向前移動,直到離巨石僅有數寸才停下。
許攸睫毛一顫,遲疑地觸摸石壁,一股怪異的感覺從指尖傳來,靈海中出現一段陌生的文字。
接收到巨石傳來的信息,她倒吸一口冷氣,将手迅速收回,卻發現石壁上出現了和靈海中一樣的字體,她快速捕捉到第一個字眼,緩慢出聲,“天字符,初卷。”
這種情況看似很像她第一次使用玉片學習控火術,實則有很大的不同。
許攸一臉疑惑地誦讀第一段文字,這裡面每一個字她都認識,卻怎麼都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就像古代文言文一樣,深奧難懂。
“天字符,什麼是字符?”
被許攸喚醒的松玖還沒來得及欣喜自己遇到緣者,就聽到她坐在蒲墊上喃喃自語,俊俏的臉龐上盡是不解。
他擰緊眉頭,恨鐵不成鋼地罵道,“書院當真是沒落了,竟然有學生不知道什麼是字符,一代比一代差。”
聽到有人說話,許攸身體一僵,警惕地朝出聲的地方望去,發現一個猶如幽靈的虛無魂體從石頭中飄出,隐約從那模糊不清的面孔中,看出濃濃的嫌棄之意。
看到像鬼一樣的松玖,她瞳孔驟縮,體内靈力蓄勢待發,厲聲問道, “你是誰?”
這個世界還有鬼嗎?她記得在書上,沒有看到這類人,還是說死亡并不是盡頭。
看到許攸不可思議的眼神,渾身散發出警惕的信息,赤霄因她劇烈的情緒波動,嗡嗡震動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劍而成。
見她反應越大,松玖愈加生氣,恨不得用戒尺狠狠敲她腦袋,“你不懂規矩嗎,不可詢問所遇之人的身份。還有,讓你的劍傘安靜下來,我不是你的敵人,吵死了!”
“規矩?”許攸眉眼一凝,收回控制赤霄的靈力,難道說是書院的規矩,眼前這個鬼,是來自書院的鬼。
聽到上揚的尾音,松玖撓了撓頭發,按理說能進入六排的學子,不是第一次進來,就是做好充足的準備,一次性沖到這裡,怎麼會有人不知道規矩呢。
而她對自己的出現顯然很驚訝,仿佛對這裡一無所知,他扯了扯嘴角,音量陡然增大,“你不會是第一次進入葬魂林吧?”
許攸眨了眨眼睛,沒有吭聲。
竟然真是青瓜蛋子,甚至連葬魂林是什麼都不知道,松玖崩潰地用腦袋撞壁,要知道他魂力寶貴,如今竟要花費有限的時間講解基礎知識,這也太奢侈了。
但很快他就冷靜下來,這是千年來唯一一個叫醒自己的人,也是他的緣者,一個還沒正式進入書院的人,竟然走到葬魂林内圍,真是不可思議。
也就是說這片石林叫葬魂林,眼前這個魂體果然是鬼,而周圍的巨石,其實是他們的墓碑嗎,怪不得進入這裡會那麼難受,原來掩埋了那麼多屍骨。
那些難以忍受的重壓,就是那些屍骸遺留的靈壓嗎?
而她剛剛還觸碰了墓碑,那上面的字,不會就是他們的墓志銘吧!
想到進來後的種種行為,許攸臉刷得變白了,眼前局勢不明,想要獲得更多的信息,得示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