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埃拉納原本并不準備真的擁有,因為她覺得自己照顧不好,一隻需要傾注心血和愛的小家夥。
但軟糯可愛的西芙有誰能拒絕呢?
可她不能奪人所好,縱使那隻酷愛出逃的倉鼠,總喜歡纏着自己。
“小姐有心儀的品種嗎?我這裡是除了神奇動物學家紐特·斯卡曼德先生的手提箱外,最全的品類了,應有盡有——”
頭戴尖頂帽的店主熱情推銷着,“最受姑娘們歡迎的蒲絨絨,性格像相當溫順。你可以随便‘蹂躏’它,它都不會鬧脾氣。”
“這個怎麼樣,和你簡直太般配了——”
年輕男人托舉着一隻蓬松柔軟的奶油色布偶貓。
小家夥似乎透過湛藍色的瞳仁,看見了貌美的‘玩具’。意動地想要掙脫桎梏自己的手,撲向漂亮的女孩。
埃拉納拿了邊櫃上的狗尾草逗弄着它,不得不說它的顔值俘獲了她,看得出它似乎也不排斥自己。
但她不确定如果真的買下了它,西芙還能不能完好無缺的活下去。
她不敢賭深埋在貓基因裡的獵手潛能。
聰慧的布偶似乎知道自己被女孩放棄了,喉嚨裡發出微弱的嗚咽聲,埃拉納拼命地強迫自己默念西芙。
就在她無法抵抗細軟的嗓音,準備買下擱在家裡,先讓弗吉尼亞照顧的時候,她看見了扒在簡易樹杈上睥睨下方的鳥兒。
“那是華樂種虎皮鹦鹉,相當罕見,我敢說全英國都沒幾隻——”
店主高舉着手指向百無聊賴的鳥兒,“另類的紅色眼圈配上肉桂浸染一般的芥黃色,好多客人都被它吸引,但是吧,”
埃拉納将眼神配合的移向他,“它有點,不對是非常,非常挑剔。”
年輕男人唉聲歎氣,曾經有很多個奔赴新家的機會,都被它生生錯過了。
他也因此損失了不少加隆,畢竟它的口糧和栖木都得由他來解決。
“我可以接觸下嗎?它的顔色我很喜歡——”
“哦當然可以,但最好不要抱太大期望,因為它······”
店主有些詫異的看着一人一鳥,面容無害乖巧的女孩試探的解下發卡。
綴着的小鈴铛,有賴于細軟手指的輕晃,發出清脆的動靜。
老神在在的珍奇物種,還是抵不過血脈裡的對音樂的渴望。聚精會神地盯着能發出聲響的發卡,腦袋随着女孩的動作興奮的輕點。
“我就要它了,先生。”埃拉納将頭發重新攏起,對還保持着驚詫表情的店主說道。
“呃好,好極了,它一定在這裡等你很久了。來了那麼多人都沒能打動它的心,小姐。它注定屬于你!”
男人眼疾手快地将鹦鹉抓進籠子,看着面容輪廓無辜清麗的女孩,莫名有種心虛。
畢竟她不會知道自己接下了怎樣一個爛攤子。
他索性附贈了兩大包鹦鹉糧,反正自己是絕不會再進它的同類了。
埃拉納拎着鳥籠準備出店時,那隻貌美的布偶貓用力蹬了一腳阻撓它的店主,親昵地環繞着漂亮玩具的細膩的小腿。
一邊友善的蹭撫,一遍發出可愛的呼噜聲。
這讓埃拉納怎麼拒絕呢?她的心徹底淪陷在這甜軟輕柔的聲線裡。
一時昏頭的結果,不止是現在狼狽的抱着布偶貓,捏着飼料,還要分出手指勾住籠子。
最主要的是腰間迅速癟下去的錢袋。
埃拉納有些後悔沒跟着莉莉再兌換些錢币,這也就意味着她接下來的每一筆支出,都要精打細算。
她正艱難的往前移動,已經在神奇動物商店耽誤好一會了。埃拉納還記得紅發小女巫是怎麼一步三回頭的不放心自己。
新得了魔杖的金發男孩興奮的揮舞着它,蹦蹦跳跳的向前跑。
一路上磕磕絆絆,但被撞到肩膀的受害者們,都紛紛投以善意的理解。
因為曾經他們也是這般激動。
但注定被分到格蘭芬多的男生,對已然力不能支的埃拉納來說,無異于是雪上加霜。
“嘭——”
“喵嗚!”
“啁啾。”
情急之下,埃拉納隻能撈過受驚的布偶,卻不能阻止鳥籠的墜地。
那袋飼料跟即将暴力奔赴自由的鹦鹉相比,是那麼不足挂齒。
這時一雙其貌不揚、甚至指甲邊緣粗糙泛黃的手,敏捷地勾住鳥籠上的提鈎,另一隻攬過了夯實的飼料袋。
“對不起,對不起!”
弗蘭克·隆巴頓意識到差點闖了大禍,連忙道歉,自己差點就要害死那些無辜的生命了。
他怎麼可以欺負一個姑娘呢?
他愧疚地望向那雙浸滿楓糖漿的無辜眼眸,瞧,她都快要哭出來了。
埃拉納忙着安撫埋在她頸窩處不停顫抖的布偶,根本騰不出手來寬慰緊張的男生。
“很顯然離開這裡比無用的道歉更能解決問題,看來你是想讓全對角巷的人聚在這兒,令那隻貓徹底失控——”
從沒領教過精妙言論的男生先是楞在原地,等翻來覆去想了幾遍後,臉上突然騰起朵熾雲。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弗蘭克·隆巴頓磕磕絆絆地解釋,“真的對不起!對不起,小姐!”
埃拉納先是瞥了眼随着人群越發密集,臉色愈加陰郁的斯内普。
而後看向快要碎掉的金發男生,埃拉納安慰的朝他笑了笑,“沒關系,它們都還好好的。”
想了想還是補上了句,“我完全能明白你的心情,但這裡人來人往的,明顯不利于你的發揮——你可以等到魔咒課上大顯身手。”
“我可不認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獅子,能擔得起你這番期待。”
耳邊幽幽的聲音打攪了埃拉納的思緒,她正望着幾乎可以肯定是隻小獅子的男生的背影,回憶起一年前自己剛拿到魔杖時的心境。
正處于變聲期的男音,帶着顆粒感的沙啞。對音色超乎尋常敏/感的埃拉納的吸引力是緻命的。
埃拉納又一次想邀他加入樂隊,但好在她抑制住了這份沖動。
畢竟現在她的寵物和鹦鹉口糧都攥在他手裡。
但這并不妨礙她惡劣的打算誘導他多說些話。
“你呢?我才不信你拿到魔杖那天,也和現在一樣心如止水———”
斯内普想起原本和母親約定好一起去對角巷的日子,為了照顧那個醉酒掉進臭水溝的男人,隻能作廢。
這也沒什麼,她即便去了,也無非是身邊多了個麻木倦怠的人,陪着他一起逛那些二手舊貨鋪而已。
斯内普還記得他連課本和校袍都挑挑揀揀了很久,那些保存完好的他根本負擔不起。
至于魔杖,她認為他出得起那七個加隆嗎?
“奧利凡德先生從不會用除鳳凰羽毛、火龍神經和獨角獸毛之外的杖芯。”
點到即止的話,已經說明了那根漆黑筆挺的魔杖的來曆。
她是赫奇帕奇難得的聰明人,如果不幸在這種時候沾上了點無可挽回的蠢笨,也休想讓他解釋第二遍。
現在不是魔藥補習,他可沒多餘的耐心,就某個問題給她重複三五遍。
埃拉納嘴唇微抿,她當然聽出了那句話背後的意思。
可無論是現在的男孩,還是未來的男人,他從來不需要憐憫。
所以,抱着貓的女孩看向斯内普,用與那雙醉人的琥珀酒般甘醇甜蜜的眼眸,格外吻合的微笑對他說,
“還好有你在,斯内普先生。”
埃拉納用下巴磨蹭了柔軟的奶油色毛發,“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多虧有你,謝謝。”
斯内普望進了含笑的眼底,從認識她那天起,那裡面晶亮的焰火就沒熄滅過。
“如果你有仔細讀過那封錄取信,就該知道用于間隔的單詞,是或不是和,你是準備在城堡裡開動物園嗎?”
埃拉納将下颌抵在布偶貓的腦袋上,兩張同樣甜美乖巧的臉蛋朝向他,
“你手裡提的才是我準備帶到學校裡的,至于它,是買給我媽媽的。”
斯内普用指節勾着提環,總算肯認真地打量那隻紅眼鹦鹉。
原本睥睨昂首的鳥在專注的審視下,慢慢地收起了威風。似乎是感受到了血脈裡對于天敵的恐懼,它有些瑟縮的息着翅膀。
幽深神秘的黑色旋渦終于移開,又對上那隻肖似主人的布偶。
果然,溫順甜軟的貓咪總是喜歡收集玩具,那顆深邃的黑珍珠似乎也不錯。
它‘喵嗚’的叫着,絲毫不知道自己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到這些漂亮的玻璃珠了。
顯而易見,他又錯估了她的審美。
頭腦清明的正常人都知道該怎麼選,她真是個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