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順從的跟着母親尋找哥哥的黑發男孩,望着依舊背過身的兄長,一潭灰色的泉水幾經波動,最後還是回歸靜谧。
另一端還在擁擠人潮中輾轉的小巫師們,總算挪到麗痕書店的原木色櫥窗前。
卻又險些戲劇性的錯過正焦急往外跑的莉莉。還是埃拉納從一摞高高壘起的手稿縫隙,瞥見了那抹深紅色的頭發。
“我們在這兒!莉莉!”清亮悅耳的嗓音極具個人特色,也讓膽戰心驚的小女巫,放下了一大半的擔憂。
埃拉納快步上了台階,杏眼裡最後的憂慮,在看到了安然無恙的好友後也消失了。
“艾拉,你去哪兒了啊?吓死我了!噢好可愛的貓——這是你的寵物嗎?你就是為了它才差點爽了我的約!”
莉莉嘴上抱怨着,手裡卻一點不慢地接過親人的布偶。
感受着懷裡蓬松柔軟的小家夥,她有些遺憾的想,可惜自己已經有維可(貓頭鷹)了。
餘光瞥見光線暗淡了些許,紅發小女巫将視線從貌美的奶油色皮毛上移開,“西弗!你不說不能跟我們一起······哦你也買了寵物?”
莉莉鼓了鼓臉頰,佯裝生氣道:“原來你們兩個早就偷偷約好了!也不告訴我———害我那麼擔心!”
斯内普并不準備認下這個突如其來的負累,“事實上,這隻差點被放飛的鹦鹉,連同你手裡的這隻貓都是她的所有物。”
“隻是暫時的,我準備把貓送給媽媽。”埃拉納逗弄的撓了撓它的下巴,“有這麼乖巧粘人的小家夥陪她,也就不會那麼孤單了。”
惬意得半眯着眼的布偶,被接回主人懷裡時,倦怠地打了個哈欠。
接連收獲顔色迥然的玻璃珠,甜軟的貓兒窩在充滿馨香的懷抱裡,覺得自己‘碰瓷’的行為極其明智。
耽誤了好久的小巫師們,總算想起被遺忘的任務,繞過居中擺放的那面耀眼奪目的相框:
他們其實并不在意今年榮獲梅林三級勳章的、炙手可熱的大人物是誰。
至少埃拉納更關心那本,聽上去就不懷好意的《黑母/雞之書》到底被擱在哪裡。
“在這兒!快過來———哦!”
紅發姑娘興沖沖地指着一摞黑金色圖案詭異的叢書,卻不想手臂毫無征兆地撞上了堅硬的書脊。
莉莉疼得杏眼裡已經有水漬析出,卻還是咬牙先把地上的教材撿起,
“對不起,我沒看到您!”她艱難地擡着胳膊,雙手遞向妝容豔麗的女人。
意外地沒換來一句可能的‘不在意’,或者不依不饒的糾纏,反倒僵持在原地。
分散在店裡找書的兩人聽到動靜,擠過逐漸聚攏的人流,趕到莉莉身邊。
“真沒規矩,霍格沃茨的學生都像你這樣嗎?”唇形飽滿的女人,輕蔑地打量起那一頭廉價的深紅色。
埃拉納上前接過那堆重量不輕的書,解救了可憐姑娘的手,“女士,無意撞到您是我們的不對。相信圍這兒的每一個人,都聽到了那句誠懇的道歉。”
她對上那雙滿含審視的妩媚眼珠,“至于您有些失禮的判斷,是否可以認為您也把曾經求學的自己囊括進去了?還是您未能有幸一睹城堡的風采?”
“一個招收麻種和混血的低等院校,還不值得我費盡心思。”
女人玩味地撣了撣妖冶如血的指甲,“看得出來教學水平的參差,也難怪鄧布利多那麼大把年紀了,還拉下臉給我寫信······”
埃拉納提了提唇角,将教材擱到貨架上,“我們無從幹涉更替教授的人選,隻能按部就班的上好每一節課。”
“相信校長認可您的實力,才會邀您填補上空缺。但我始終覺得,除了魔力水平,還有一點也同樣應該看重———”
那雙被糖漬釀透的眼眸盛滿了遺憾,“至少算不上扭曲的心理。顯然校長沒有足夠的時間,考察任課教師們的品行······“
尖細的高跟鞋極具壓迫性的前移了兩步,還不等局面進一步惡化,年輕男人就擠進了最中心。
姗姗來遲的書店店員,早就有了處理突發情況的經驗,
“現在是人流量最大的時期,是我們的疏忽給您造成了不便。這樣,您購買的教材會由貓頭鷹寄給您——”
女人似乎并不在乎店家給予的便利,反而魅惑人心的眼睛一直注視着埃拉納,像是要把那張過分漂亮的臉蛋琢磨透徹。
殷紅的指甲上挑的勾着,“你該祈禱這不是在我的課上,小姐。”
緊繃的空氣随着鞋跟尖利的聲響,稍稍緩和了些。
年輕男人剛松了口氣,便見妩媚動人的女士,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過身,
“我喜歡和聰明人對話,但過于伶牙俐齒的,就不那麼喜歡了。”
“我或許可以期待下不久後的日子,大概會比我想象的更有趣———畢竟,有這麼多美人在?”
埃拉納勾着唇,用她一貫視為無用累贅的禮節,淺淺屈膝,“學校見,女士。”
瞥見莉莉捂着胳膊,埃拉納有些後悔跟那女人耽誤了那麼長時間。
她看向斯内普,他将鳥籠穩穩地擱在那摞不祥封面的教材上,鹦鹉糧緊靠着書架放置。
雙手清空後,動作一點不慢地從袍子裡往外掏着魔藥。那是他假期裡趁托比亞出去鬼混,進地下室熬得。
為了應對火車上那些蠢獅子有可能的偷襲。要知道他的儲藏都在那件廢棄教室裡,他不可能把它們帶回蜘蛛尾巷。
莉莉擡眼望着正皺眉給自己上藥的女孩,語氣擔憂,“她會找你麻煩的,如果她真是新老師的話······但願她不是教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
“你覺得從她剛才的話,像是親近麻瓜的嗎?”
埃拉納怕放下袖子時會蹭到藥水,索性在帕子上也毫不吝惜地倒了大片,将紅腫的地方裹得嚴嚴實實。
“那該怎麼辦啊?每個學院都是分開上課的,她要是針對你,我們都沒辦法幫忙———真欺負了,等知道也晚了!”
埃拉納望着那雙綠得奪目的杏眼,真切地笑了,“你忘了我是誰了?别把我想象的那麼柔弱,親愛的。”
“而且那可是霍格沃茨,不會有事的———那麼多疼我們的教授都在,如果真鬧起來,他們不會坐視不理的。”
不過,埃拉納原本還以為變羊事件徹底落幕後,這一學年,至少不會再有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發生。
現在看來,是不大可能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