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今日就要走了嗎?”衛瑜然滿是不舍,這是自從夫君去世後,難得的她可以放松神經的日子。
朱琇雲點頭,“這周家畢竟不是自家,娘留在這太久會惹來閑話,過了午食娘就得回去了。”
衛瑜然眼神黯下去,“娘你也要保重。”
朱琇雲繼而問她:“可還是不考慮周統制?”
衛瑜然覺得娘即将回鎮州,應當是快放棄這個想法了,搖頭道:“娘,這種事情别再說了,我不會答應的。”
朱琇雲沒說什麼,衛瑜然幫忙收拾了行囊,到了午食,從管家嘴裡得知周大哥和人喝多了,一刻鐘前回了房休息,讓她們不必等他。
過了午食,馬車已經備好,臨近送别,朱琇雲卻不慌不忙給女兒煮了碗茶湯,讓她喝下去。
衛瑜然心裡頭念着的卻都是娘親即将離去,滿是不舍。
“快趁熱喝。”
衛瑜然輕嗯一聲,毫無防備喝下去,然而喝下去後沒多久便感覺到頭暈,朱琇雲扶着她到桌邊坐下。
“瑜然,娘也是為你好,娘護不了你。”朱琇雲呢喃,随後把心一橫,轉頭吩咐當初陪嫁過來的綠櫻,“扶她到周統制房裡。”
綠櫻險些将托盤打翻,“朱姨娘,這、這……奴婢不敢!”
朱琇雲眼神淩厲:“若是不敢,你看我扒不扒你的皮?”
綠櫻想到自己的賣身契在誰手裡,渾身一顫,隻好答應朱姨娘,扶着二少奶奶前去周統制的房裡。
兩道身影穿過走廊,衛瑜然昏昏沉沉,任人攙扶着往她不熟悉的地方帶去,身上猶如被炙火烘烤。
“……我好熱。”
綠櫻什麼也不敢問什麼也不敢說,她隻知道若是不照做,朱姨娘能把她賣給牙子,過着比這更生不如死的生活。
到了周統制房前,綠櫻發現門口的帶刀侍衛不知去了哪裡,她一咬牙,将已經快要發作的二少奶奶扶進房裡。
周統制的房間寂靜肅穆,牆上挂着冷兵器,令人不寒而栗,綠櫻不敢逗留太久,将二少奶奶扶到桌前坐下,不敢往寝室看一眼,轉身匆匆離去。
然而不知是不是關門聲太響,衛瑜然稍微擡了擡頭,臉色绯紅,視線映入寝室内床的輪廓,以為是自己的房間,一邊難受一邊脫掉外衫地往裡面走去。
“綠櫻……”衛瑜然頭暈目眩呢喃,“你給我弄點冰來……我好熱。”
“阿聿,你若是在就好了……”
地上掉落裙襦,衛瑜然晃晃悠悠來到床前已經是寥寥無幾的薄衫,素手輕擋在胸前,和床上的男人正面對上。
喝醉了酒的周統制聽到房裡有細若蚊蠅的女子的聲音,以為是夢,但奈何耳力太好,總是忽略不去,擾人清夢,于是硬撐着從床上坐起,酒氣懸在天靈穴,隐隐作痛,正要呵斥何人在喧鬧,一睜眼卻被眼前的春色驚了又驚。
酒肆掌櫃竟然如此放肆,竟放舞姬進來他房來。
正當他要喊人,胸膛前忽然一重,一具柔軟軀體纏上來。
“夫君,你幫幫妾身……”
青霧一般的嗓音鑽入耳裡,帶着貓兒似的柔弱和嬌媚,吐息如蘭地祈求着他的幫忙。
周枭渾身一震,隐約記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漆黑瞳色随着目光從上到下打量而漸漸變得幽深,手背上的青筋因忍耐而瞬間暴起。
“夫君……”衛瑜然眼尾洇紅,不知是不是害怕眼前的人轉眼間變成冷冰冰的屍體,她的神态始終綴着一抹春日荼蘼般的凄豔,嬌憐中帶着一股悲傷。
許是噩夢做多了,她此刻迫不及待捧着男人的臉,卻發現是實質的,有溫度的,她忽的意識到什麼,癡癡笑開。
吻了吻男人,纖手緊緊擁進男人青筋快要暴起的脖子,與之親昵交頸相擁。
“妾身好想你……”
随着這一聲落下,男人心頭铮的一聲,似有什麼斷裂,在酒意和欲望的挾持下,那點懷疑和清醒被湮滅,當是一場夢般将身上的女人壓至身下,扯下褲頭。
侵占,沾染。
從床榻到雕花圓桌……無不淩亂,無不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