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就沒想到買點零碎吃的呢?!
燕扶楹閉了閉眼睛,幾乎心痛到捶胸頓足,行屍走肉般直闆闆走了出去,整個人心如死灰。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懷着一顆同樣沉重的内心,死氣沉沉推開廚房木門,甚至往日清亮有神的眼睛都黯淡下來。
“吱呀”一聲,開門的輕聲掩去了屋内細碎的動靜,沒引起燕扶楹的注意。
燕扶楹輕車熟路從庫房拿來東西,還不忘往嘴裡塞了幾個棗應急,小嘴叭叭咀嚼,草草咽下,以免她英年早逝成為餓死鬼。
她還順手牽羊掂了倆胡蘿蔔,往嘴裡塞一個銜着,另一個先放在案闆上。
她當真是不客氣,恍若在自己家。
燕扶楹圍着圍裙,哼着歌,在那裡自娛自樂起來,手下也沒停,快準狠拍着蒜。
她還把蔥泛黃的葉片用圓潤的指甲掐掉,掀掉水缸上的木蓋,用裡面的清水把蔥洗淨。
蔥白部分排齊,燕扶楹一手捏蔥,一手拿刀,抵着指節,嚯嚯如電快準狠地切成蔥花。
不過當她把配菜準備好後,順手去拿胡蘿蔔卻摸了個空,還左右都摸了摸,就是沒找到。
燕扶楹頓住了,鼻腔裡發出一聲疑問:“嗯?”
她還以為是自己轉身時不小心把胡蘿蔔碰掉了,所以才沒找到。
燕扶楹兩手往胸前圍裙一抹,掂起輕紗裙邊往上擡,方便自己彎腰下蹲。
她借着一點光亮左右看了看,還是沒發現胡蘿蔔的身影。
“……什麼情況?”
燕扶楹眉心皺了皺,不信邪,換了個方向蹲下身去找,可最後還是沒找到。
她甚至還懷疑是不是自己把另一隻胡蘿蔔塞嘴裡吃了。
但是她記得隻揪了一隻胡蘿蔔的葉子,有點蔫的葉子好端端堆在桌上,完全不像是兩份的樣子。
難道是什麼老鼠嗎?
能叼起來這麼大的胡蘿蔔,還一轉眼就溜了,這老鼠也有巴掌大小吧。
燕扶楹“啧”了一聲,心想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碰到的邪門事可真多。
不得已,她隻好認命,重新洗了一根,炒了個小菜墊胃。
燕扶楹回去時還在琢磨這件事,連自己什麼時候走到房門都不知道,當然也沒看到已經回來,在屋内另一邊的孟如玺。
她憑借平時的肌肉反應進門,也沒說話,走神坐到床上。
孟如玺原本想和她問好的,想聽今天有什麼趣事,但是被她這麼一搞,也不知道說什麼話了。
還是本着關心她的心思,問:“你怎麼了?”
燕扶楹下意識回道:“有鬼。”
“……啊?”
這小姑娘半夜怎麼還撞鬼了?
燕扶楹下意識回答了,這才反應過來,猛一下看見孟如玺,吓得眨了眨眼睛,心髒突突直跳。
她解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把廚房裡發生的事情複述一遍給孟如玺,想聽聽孟如玺的想法。
孟如玺一聽,心下有了猜測。
根據他的經驗,除了成精的老鼠,很少有老鼠能一下跳到桌上,還能不吭聲拖走。
而且燕扶楹身上明顯有一股熟悉的妖味。
他恰好和這個妖味的主人剛剛交流過,還讓它送了信。
估計是土撥鼠送完信,聞着味去的廚房,但是它開不了門。
正巧燕扶楹從庫房出來,它就把胡蘿蔔順走了。
雖說之前讓它幫了不少忙,答應給它一份自己挑選的禮物。
但是這個最後選出來的禮物……不亞于可以讓它當個小皇帝,它卻選擇種田。
孟如玺一時哭笑不得,不過他不打算把事情告訴燕扶楹。
他順着話題默認是老鼠,安慰燕扶楹:“我明日讓人整整廚房,省得一些小東西混進來。”
燕扶楹點點頭,像是想起什麼,向堆了一座小山的桌子走去,聲音含笑:“诶,對了,我還給你買了禮物。”
她準确地從“小山”裡抽出面具,一把遞給了孟如玺,像是個出門狩獵回來分享獵物的貓兒。
孟如玺的眼神卻錯開遞來的禮物,看着她皓腕上的那隻銀镯。
他一時之間有些詫異,随之而來的便是懷念和感慨。
真是的。
差點連他都忘了自己送出去過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