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擡頭,一臉疑慮地望着他,總覺得他今天怪怪的,仿佛很了解她。
堵在前面的車輛正好也陸陸續續地移動了,江謹昀也不再說話,隻盯着擋風玻璃,握住方向盤的手不禁用力了幾分,青筋明顯凸起,目光中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涼意。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城市中心霓虹燈閃爍,今天又是一個徹底不停歇的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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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駛入了漢悅庭,保安客客氣氣地迎他進去。
地下室裡停的都是名貴的豪車,江謹昀告訴她,最前面的那一排車位都是他的。
夏槐小心地打開車門,乖乖地站在外面,等他把車停好後,默默跟在他身後上樓。
還沒走到電梯的時候,江謹昀突然停住腳步,正在胡思亂想的夏槐一個沒注意,撞到他□□的後背。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思想開小差了,沒有集中注意,請原諒我的過失。”她目光閃爍,有些難為情地道歉。
他轉過身,跟她面對面,神情更加凝肅了。
“你這麼怕我嗎?為什麼一直畏畏縮縮的?還有......你為什麼走路的時候不提高警惕,你一直這樣?”
“一直.......”她嘴上喃喃道。
為什麼,她突然眼神凝固,眉頭擰成一團,心中不寒而栗,一股可怕的念想在腦子裡油然而生。
跟他上了電梯,在漫長的等待後,終于來到二十四樓,偌大的樓道裡隻有他一戶人家。
他指紋解鎖打開房門後,江謹昱已經在玄關處等着他們了。
夏槐還準備問有沒有一次性鞋套,江謹昀已經從鞋櫃裡拿了一雙女士拖鞋遞到她腳邊。
“這個拖鞋是.......”
他看出了夏槐的顧慮,害怕她多想,于是立馬解釋:“一般是客人穿的,男士和女士我都備了,沒人穿過。”
“謝謝江先生。”她暗暗松了一口氣。
江謹昱的房間沒有安裝台燈,房間燈光比較暗,所以夏槐便在客廳的餐桌上對他進行輔導。
“今天為什麼還是做閱讀理解啊,我昨天做了兩篇總共就錯了三道,能不能換點别的啊。”江謹昱撇了撇嘴埋怨道。他最讨厭最這種密密麻麻的單詞拼湊在一起的英語文章了,有時候幾個簡單的單詞他都認得,但拼成一句話後就讀不懂了。
“不行,昨天給你做的隻是偏簡單的,學習不可能一蹴而就,做兩篇閱讀理解就能得到提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個專題一個專題的來,隻有一點點突破自己的極限才能進步。”
這些道理都是她這麼多年靠自己積攢出來的,她會毫不吝啬地傳授給她的每一個學生。
江謹昀端着水杯站在旁邊,靜靜地看着他們對話,直到小昱埋頭做題的時候,她才把水杯放在夏槐邊上。
“紅糖姜茶,驅驅寒。”
“謝謝。”她心中一怔,禮貌地對他道謝,然後接過水杯,輕輕珉了一口。
甜潤帶着點濃郁的焦糖味順着喉嚨滑進她的胃裡,胸口感到一陣暖意,也讓她慢慢平靜下來。
江謹昀沒有打擾他們,拿着資料徑直走向房間。
他脫下西裝和領帶,解開了襯衫最上面和兩個衣袖的扣子,摘下手表。卸下這些東西後,他感覺身體舒适了一些,但腦袋因為初愈依然還昏昏沉沉的。
他站在窗邊,眼神淩厲地看着窗外,打通了手機裡的電話。
“喂,兒子怎麼了,聽說你親自給小昱又找了一個輔導老師,這次的怎麼樣?”對面接他電話的是江謹昀的母親楊夢娢。
楊夢娢的父親楊啟是恒創集團的創始人,下嫁給了江謹昀的父親江海川,于是江海川便做了上門女婿。她的父親去世後,江海川便接手了公司,成為了下一任的執行董事長。
“媽,楊遠的事情,我讓助理跟你說了,你應該知道了吧?這個時候我希望你不要再顧念他們家的救命之情了,一讓再讓隻能讓他更加猖狂無法。”
楊遠的祖父和江謹昀的外太公是親兄弟,當時正值楊啟創業的艱難階段,資金緊張還忙得不可開交,那段時期甚至幾度瀕臨破産,更加雪上加霜的事,他的父親突發腦血栓,送進了ICU搶救治療,一天的費用有上萬元,是楊遠的父親幫他墊付了治療和康複中心的錢,等出院後還親自來照顧他,一點都不嫌棄外太公的大小便失禁,算是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
等楊啟把公司幹上市以後,為了報答他們家的救命之恩,他把隻上到高中就辍學,在家無所事事的表弟楊遠安排到公司,讓他做了一個閑職。楊啟也不求他上進為公司帶來利益,隻要不搗亂不拖後腿就成。
但後面的事實比猜想的更可怕,沒想到在拿到點公司的權利之後,不再不思進取,而是變得有野心和欲望起來,會一點小聰明,所以拿了點業績,帶也是一肚子壞水,偷偷摸摸在背地裡搞小動作,拉幫結派,私下裡又會說楊啟的壞話,甚至盯上了他董事長的位置。不再公司總部眼皮低下工作後,甚至更加為所欲為。
原來楊啟和江海川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人家的父親也是他們家的救命恩人。現在江謹昀在公司任職後,已經調查到他做了不少損傷公司利益和犯法的事情,甚至以後會鬧出人命。
“嗯,他的确做得很過分,對不起,是媽媽優柔寡斷了,你放心媽媽不會再顧慮親情,你要做什麼就放手去做吧,還有别累着自己了,我會心疼的。”
“知道了,媽你也是,在國外找時間好好放松,别一直工作,你的胃一直不好,千萬不要熬夜做設計稿。”
“媽明白了。”另一頭電話裡,敷着面膜的楊夢娢欣慰地笑了笑,随即又恢複嚴肅的面容,繼續問,“你要怎麼處理楊遠?”
他緩緩啟唇:“我要先慢慢架空他在公司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