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淼道:“怎麼你就如此肯定是周秉言殺了蝶羽呢?”
“如若不然,他昨晚上為何要殺我呢?”葛铮鳴反問道。
薛淼一笑道:“我哪兒知道,這就要等他醒了,再問個究竟了。”
“大夫可說了他幾時能醒過來嗎?”葛铮鳴追問。
薛淼搖搖頭道:“說不準,大夫說傷勢太重,什麼時候能醒,還得再看看,瞧這情形,怎麼也得十天半個月後了。”
葛铮鳴有些急了:“那這期間,我可能回家去?”
“能啊。”
薛淼一點頭,又仔細看了看他,“我說聞遠,你是吓過頭了吧,怎麼心神不甯的,你問的這些,昨晚上洛微不是都來說過了嗎?我看這樣吧,我派衙役先送你回家,你在家好好的歇上一歇,壓壓驚,這裡先不用擔心,有事我會叫人通知你的。”
葛铮鳴自知有嫌疑,不好推卻,隻得拱了拱手道:“那就有勞彙澤兄了。”
送走了葛铮鳴,薛淼方進到屋中,正色問道:“洛微,周秉言如何了?大夫到底怎樣說?”
他隻昨晚上和葛铮鳴一起得了姜洛微一個不知真假的信,今早上剛過來,還沒說上話,那些個同窗學子們又擠了過來,因瞧見姜洛微等人要隐瞞的眼神,于是硬着頭皮走出去,一通胡編。
姜洛微将大夫所言告知了,之後沉聲道:“好與不好,全看今天了。”
荀硯之今天早上是第一個來的,已從沈晏口中知道了真實情況,此時便重重歎了口氣。
薛淼沒想到竟嚴重至此,一時也無話可說,正要随着先生重重的歎上一口氣,然而這口氣剛吸進去,還未歎出來,便聽到床榻上傳來一聲低低的痛吟。
衆人齊刷刷的看過去,隻見周秉言眼皮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已是醒了。
姜洛微又驚又喜,不由看向沈晏,雀躍道:“楚公子,他真的醒了!”
沈晏微微點了點頭,低聲應道:“嗯。”
荀硯之和薛淼也很是高興,連說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周秉言緩緩移動目光,看到立在一旁的荀硯之時,眼神微動,便要掙紮着起身。
沈晏立刻上前摁住了他:“别動,你不要命了?”
周秉言一動不能動,隻得望着荀硯之,啞聲道:“先生,學生不能起身行禮,還望先生勿怪。”
荀硯之看着他面無人色,幾乎落了淚,走到近前,坐在床沿處,握了他的手:“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承直,你心中究竟藏着什麼事,事到如今還不能講出來嗎?”
周秉言又看了看屋内衆人:“學生若說了,他們肯信嗎?”
姜洛微反問道:“你若說的合情合理,我們又為什麼不信?”
周秉言道:“昨天晚上,是葛铮鳴叫你們去涼亭的吧,你們既先信了他,又怎會再信我。”
薛淼道:“哪個說去了涼亭就是信他?實話告訴你,我們是兩個都懷疑,再者說,我們若真的完全信了他,又怎會大費周章的來救你?别講這些沒用的,你先說昨天晚上,你們兩個到底是誰殺誰?”
周秉言沉默片刻,說道:“是我先要殺他,他早有準備,又反過來殺我。”
“真是你......”
薛淼話未說完,便被姜洛微擡手打斷了。
姜洛微看着周秉言,肅然問道:“那你到底為何要殺他?”
周秉言忽然提高了聲音,赤紅着眼睛,咬牙切齒道:“因為他殺了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