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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風雨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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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暗祈求神佛,請他們保佑那該死的暗衛還未追上謝嘉,這樣至少在他趕到之前,清焰還未在謝嘉手上受到傷害。

思及此處,自責與懊悔湧上四肢百骸,陸秦弓抓着缰繩的手不知不覺加重了力道,五指的關節隐隐泛白。

他不應同她怄氣的,他該一直護着她的。為何要為了所謂的自尊對她撤走暗衛的堅持聽之任之?一個女子擁有世人難匹的美貌卻無權力加持,便是懷璧其罪,這無異于在身上揣了道催命符。

如今,他隻想她平安,他不知道她現在是否在等着她,可他卻迫切地想要立即出現在她身邊,将她擁入懷中,從此再不分開,什麼世事紛擾,庸俗蕪雜,與他何幹!與他們何幹!

陸秦弓心頭湧過思緒萬千,猶如他身後翻飛的鐵蹄,狂風驟雨般襲來,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一想到清焰美眸圓瞪,微微仰着小臉的倔強模樣,陸秦弓隻覺眼眶發熱,他真的怕極了她會想不開。

忽而,眼眶暈開一抹濕意,陸秦弓眨眨眼,緊接着一滴兩滴三滴……

暴雨來得毫無征兆,鋪天蓋地的烏雲從遠處的山頭向他們移動,隆隆雷聲頃刻間在他們頭頂炸開,雨水如無數條鞭子砸下,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陸秦弓不由得眯起雙眼,隻覺得那一條條水鞭砸到身上時猶如成百上千條遊蛇在身上遊走,一瞬間,那身玄色的勁裝如圍牆外的爬山虎般緊貼着身體的每寸肌膚,勁窄的腰身被勾勒得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

一行人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天色漸暗,雨勢不歇,不得已,隻能到附近的驿館換乘,又加了蓑衣笠帽吃了熱食才上路。如此又趕了半宿路,待到第二天晌午,二十鐵騎才剛進入峽州地界,雨勢卻未有停歇之意。

陸秦弓隔着厚重的雨幕盯着眼前的岔道有一瞬的猶豫,賀永看了出來,擡高聲音道:“侯爺,還是抄近路吧,趙姑娘等不得。”

陸秦弓不言,缰繩一拉沖進山坳間的羊腸小道。

又跑了十來裡路,崇山峻嶺仍舊沒個盡頭。拐過一道彎,耳邊忽然傳來巨響,衆人循聲望去,驚得呼吸具是一窒。

竟是山體滑坡!

頃刻間,地動山搖,泥漿如千軍萬馬從山頂傾瀉而下,樹木被連根拔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低處坍塌。

“快跑!”陸秦弓大喊道,夾緊馬腹帶着一衆部下拼了命地往前沖去。

他沒有回頭,熬得通紅的雙眼緊緊盯着前方,身後是岩石與樹幹碰撞發出的陣陣巨響。

待逃到安全地帶,陸秦弓還未來得及松口氣,伴随着駿馬嘶鳴,遠處有幾聲呼救灌入耳中。他猛地回頭,卻見隊伍末尾的兩個部下連人帶馬被掩埋在泥石流下。

陸秦弓全身血液仿佛凝結了,心裡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要救人。來不及多想,他跳下馬便想上前,卻被雷炎與賀永拉了回來。

“侯爺,太危險了,不可!”

坍塌還在繼續,那兩人與坐騎早已不知所蹤。

陸秦弓盯着他們消失的方向,雙目赤紅。由不得他優柔寡斷,一咬牙,他從江大業手中接過缰繩,飛身上馬。駿馬受驚,燥動不已,陸秦弓伸手在馬脖處拍了兩下以示安撫,大聲道:“繼續前進!”

衆人應是,又趕了近兩個時辰路,終于到了峽州城郊。他們尋了座荒廢的土地廟暫歇,以被雨水泡爛的幹糧充饑。

天地一片蒼茫,遠處的群山隻剩一個模糊的輪廓。陸秦弓望着門外的大雨微微出神,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人類在大自然面前是多麼渺小,哪怕他是大曆手握重兵的鎮北侯,也隻能俯首稱臣,眼睜睜看着對自己忠心耿耿的部下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因着他的一己私欲,白白斷送了兩條生命。

是他,是他想要救心愛的姑娘,他甘願為此付出代價,哪怕要他的命,可他們與清焰非親非故,他并沒有資格要求他們為此付出如此慘烈的代價。

陸秦弓看向裡頭坐成一堆的漢子,他們邊往嘴裡塞着已經泡得發白的馍馍邊商議着如何營救清焰。

心中的自責與愧疚節節攀升,陸秦弓握緊雙拳,提高了聲音:“夠了!”

那邊衆人具是一怔,還未及開口,隻聽破廟外傳來斥候高天齊禦馬而歸的聲音。

他匆匆下馬,向陸秦弓禀報,燕王一日前到的峽州,宿在望月樓,暫時未有動向。

衆人聞言皆松了一口氣,驿館到底是官府的地盤,動起手來難免束手束腳,他們打着巡營的名義偷偷跑出來救人,本就名不正言不順,若被皇帝知曉,隻怕吃不了兜着走。

望月樓陸秦弓是識得的,十七歲前,他在中原一帶待過幾年,也曾一堵望月樓的風彩。

望月樓在城北,臨江而建,唯有一座石拱橋供車馬通行,雖偏遠了些,卻勝在清悠雅緻,更有名廚坐鎮,所以峽州城的達官貴人也不介意多跑幾裡路,以至于這裡從未冷清過。

然而不知是不是連日暴雨的緣故,這兩日的望月樓門可羅雀,安靜得反常。

高天齊道:“侯爺,屬下打探過了,燕王包下了整個望月樓,他宿在二樓的天字号房内。至于趙姑娘,她被單獨關在一處,燕王下令,要嚴密看管,屬下無能,實在潛不進房内……”

“僅憑一己之力,你貿然救人,隻怕會打草驚蛇。”陸秦弓道,拍了拍他的肩。

高天齊又道:“屬下照您的吩咐,已買通廚房燒火的婆子,讓她時機一到便往燕王府衆府兵的大鍋飯中投放瀉藥。”

本來謝嘉也要來一把的,奈何他的飯食早已呈了上去,高天齊隻好作罷。

“你傻呀,萬一那婆子臨時倒戈呢?”賀永道。

高天齊卻胸有成竹:“我隻給了一半的銀子,她哪裡舍得另外一半。”

人為财死,一個燒火的婆子,一個月頂了天也隻能賺個四五百文,八十兩銀子,她得攢多少年?

所以,這事兒鐵定是成了。現在隻等那群府兵酒足飯飽後齊齊藥效發作。

陸秦弓眸色一凜,現在除了等,别無他法。

“走!”他戴上笠帽,言簡意赅道。

烏雲蓋頂,天色近黃昏,家家戶戶大門緊閉,路上行人隻草草掃了眼馬背上的一衆漢子,也沒多想,便匆匆往家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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