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自己被禁足的日子裡,表哥又定下了婚事,到時候她就真的一點兒也沒了可能。
“三姐姐,你當真這般的無情,連姐妹之間的情誼都不顧了。”
楚盛窈沒去理,甚至覺得她腦子似乎有些問題,打開了房門,楚盛岚想要追出去,被丫鬟給攔住了。
“三姐姐,你幫幫我,求你了。”
楚盛岚拼命往外去,可是被好幾個丫鬟給拉住了。
周姨娘進了房間,門被關上了。
楚盛窈隻聽見了啪的巴掌聲,以及楚盛岚聲嘶力竭的哭喊,“自打楚盛遠出生後,你便沒管過我,如今不就是因為我做的事,讓你在父親那邊沒了臉面……”
秋泠和春和亦是有些感慨。
四姑娘平日裡低調,沒想到亦會有這般偏激的一面。
楚家姑奶奶,楚明妍的信剛被送到正熙堂的時候,楚盛窈正好進了院子。
“祖母笑的這般開心,是因何事啊?”楚盛窈從門口接過張嬷嬷的茶杯,送到了内院裡。
“是你姑母的信。”老夫人笑着将信展開,除開問候老夫人的話後,末尾便是回應楚明德提議的換親的事。
楚明妍隻上書了幾個字:棒打鴛鴦,天打雷劈。
楚盛窈對這位姑母記憶很淺,自她二歲時,楚明妍便出嫁了,常常寫信與老夫人說說邊關的風情,還多寄了些邊外的稀奇玩意回府。
聽說這位姑母性情爽朗,不拘小節,嫁到邊關後更得了幾分自由,活的潇灑恣意。
老夫人笑呵呵的将信放回信封裡,然後讓張嬷嬷放在了專門的盒子裡。
屋内隻剩下他們三人。
不知因何老夫人神情沉了幾分,臉上也不複方才的笑意,變得嚴肅起來。
楚盛窈很快察覺到屋内氣氛變了,少見祖母這般模樣,她心中升起幾分緊張。
“祖母。”
老夫人有不忍,但也不得不敲打敲打,“三丫頭,外面傳的再多,有再多的不公平,也不可因此移了志,高門大院,豪門氏族不是我們這般的人家可以觸碰的,萬不可去高攀,生出妄念。”
盯着老夫人的眼睛,楚盛窈低着頭,眼眶微微泛着紅,自己的那些腌臜心思,竟然被祖母知曉了。
比起羞愧,她更多的是難堪。
“祖母,我。”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我曉你苦,也不可再有那些非分之想。”
楚盛窈默默垂首,一滴淚水砸在了手掌心。
太難受了。
外頭的流言那般的難聽,她分明是知曉的,竟然還生了念頭,差點兒就真的成了那樣的人。
辜負了祖母自幼的教導,連自己都覺得惡心。
可憑什麼她要被那樣說,她當時當真是希望借着别人的勢,好好整治那些胡言亂語之人,讓他們知曉女兒家的名聲究竟是多麼的重要。
老夫人語氣稍稍和緩了些,“你的婚事,祖母自有打算,我有一遠房侄孫兒,家中父母雙亡,尚有幾分薄田,衣食無憂。他為人正直,也算得上良配。盛窈明日你與他見上一面。”
這是她能為她做的最好的選擇了。
楚盛窈此刻也說不出不願的話,默默的點了點頭。
正熙堂裡的丫鬟将楚盛窈送走,張嬷嬷歎了口氣,“瞧三姑娘方才難受的模樣,早知道便不該将事情講與您聽了。三姑娘可不是那般的人,不過是一時想岔了路。”
當時老夫人讓張嬷嬷去找楚盛窈,她剛好瞧見了聖泉寺亭子裡的那幕,不過在楚盛窈下山時,她藏了起來,生怕楚盛窈臉皮薄,傷了面兒。
“心不堅不成才,該敲打一番。”老夫人何曾不知曉外界流言繁多,三丫頭受了太多的委屈,加上府内種種的不公平,才生了那樣的想法。
确實是不能怪她。
回了自己的院子,楚盛窈淚意徹底的忍不住了,太難堪了,她怎麼可以讓祖母瞧見她這樣的一面。
祖母教了她許多,身為女子賢良淑德為先,她實在時丢了祖母的臉。
越想,越難受,誰竟然給祖母說了這樣的事兒?
當初她隻瞧見了褚昭,且隻有褚昭才識的她的真面目。
難道是他?
他怎是那般的人?!
堪比長舌婦!
外人都說他是君子,有這般告小狀的君子嘛!
太無恥了!
楚盛窈又氣又難受,靠在榻上,眼淚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