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可别妄想着什麼,褚世子與詩雅的婚事不日就要定下了,他們無論家世才情都是天作之合。不過褚世子竟然會詢問你的意思?這張臉當真是夠誘人的。”
林六爺不滿的捏着她的下颌,“以後跟了我,可得守婦道。”
楚盛窈撇過臉去,嫌惡的呸了他一口。
林六爺讓小厮壓着丫鬟走近,她們嘴裡被塞了汗巾,脖子的血迹已經幹涸。
“你要做什麼?”楚盛窈驚慌道。
他拿着匕首,對着秋泠和春和,“小爺不勉強你,自己脫。”
這裡極為蔭蔽,可也漏風,他竟然敢白日行兇,太過無法無天了。
“混賬!”楚盛窈怒極,也從未像今日這般的惡心。
林六爺含笑,“怕什麼,他人瞧見就瞧見了,當助興,以你的名聲還怕嗎?你丫鬟的命可就在你手裡。”
秋泠和春和搖頭,眼淚流了一地,方才姑娘本是有機會得救的,都是因為她們。
見楚盛窈沒動,林六爺急不可耐,直接撲上去将她按在石壁上。
猛烈的撞擊,楚盛窈背脊撞在凹凸不堪的石塊兒上,眼淚不受控制掉落。
林六爺越看越興奮,眸光是癡迷淫臆,剛附身,下一秒他尖叫出聲,似乎什麼被戳破,滋出液體來,他捂住自己的眼睛,血不受控制的從手指縫裡滑落。
“啊!賤人!”
周圍的小厮立刻圍了上去,林六爺驚恐的叫着,眼前隻剩血色。
楚盛窈本是朝着他脖頸處的,結果他俯身時紮中了他的眼睛。
她手裡捏着朱钗,有些失神。
血飙到她的側臉,她無法瞧見自己如今的模樣,隻不過血溫熱而又腥臭。
袖口處也染上紅色。
秋泠和春和見狀拉着楚盛窈趕緊往外跑。
“抓住那個賤人,”林六爺嘶吼着,幾乎沒有任何的理智,“殺了她!”
三人跑着,可不一會兒的功夫便被小厮圍了上來。
林六爺被攙扶着走出假山,面孔猙獰扭曲,他抽出匕首,刀刃上是他的血迹。
小厮将她們壓到了林六爺身前。
林六爺沒了方才的玩味兒,此刻全是對楚盛窈的恨意,左眼的痛讓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
他一向睚眦必報。
忍着疼,蹲下來,将匕首貼在了楚盛窈的臉頰上。
額間青筋迸發,猶如地獄的惡鬼,色欲在此刻不值一提,他隻想殺了她,将她分屍挫骨。
楚盛窈被小厮桎梏着,動彈不得,擡頭間瞧見匕首的刃閃着冰冷的寒光。
若是今日死在這裡,她不甘心。
“你若殺了我…殺人是要償命的,”此時此刻自己并沒有任何可以威懾他的力量,亦沒有能夠為她拼盡全力的人。
若她死了,楚明德不會為她讨個公道,而隻是考慮如何将利益最大化。
趙夫人不會在意她這個庶女。
應當隻有祖母了……可她并不想讓祖母晚年不安。
在強權面前,她什麼都不是。
林六爺沒耐心聽她說話,舉起刀朝着她心口方向快速落下。
楚盛窈絕望的閉上了眼。
哐當。
什麼掉在地上。
痛遲遲未到,楚盛窈被一股力扶了起來,側身是一雙金絲線緞面皂靴,擡頭瞧去有些熟悉。
那人玉冠束發,長相英俊,一身黑袍,不怒自威,身後跟着三四名佩戴刀劍的侍衛。
他橫眉而過,侍衛立刻把林六爺按在地上。
林六爺的血和泥土混在一起,狼狽不堪。
眼前之人有些熟悉,但楚盛窈沒有想起來,直到盯見他腰間的玉佩,是前幾日在寺廟裡瞧見的人。
沈惟珉冷呵道:“林相府都是這般持強淩弱,竟敢當衆殺人。”
“三皇子饒命!”跟在林六爺身邊的小厮紛紛跪地,磕頭請罪。
原來他竟是皇子。
楚盛窈眼底的驚訝不容掩飾,手忐忑的捏着衣角。
“楚三姑娘企圖勾引我,被我拆穿後惱羞成怒,傷了我眼,還請三皇子秉公處理,”林六爺仰起頭,語氣艱難,左臉被糊的看不出本來面目,“切莫被這浪□□迷了眼。”
林六爺颠倒黑白的話,讓她感到害怕,生怕自己再次錯過獲救的機會。
“不是,”楚盛窈跪了下來,生怕他信了這荒謬之言,“林府丫鬟故意打濕我的衣裳,诓我來此換,林六爺企圖侮辱我,還以我兩個丫鬟的命相逼,讓我從了他。我這才用發钗傷了他。殿下,還請殿下做主。
林六爺膽大至極,今日分明是老夫人壽誕,各府皆聚于此,也敢冒大不韪欺辱官家女子,着實可惡。”
沒了壓制,秋泠和春和跪在了沈惟珉面前,哭訴着林六爺做的事。
她們聲淚俱下,知曉隻有面前之人身份貴不可言,更是救星,幾乎快把頭給磕破了。
沈惟珉讓侍衛制止了,親自将楚盛窈扶了起來。
林六爺眼看情勢不好,高聲道:“殿下,人人皆知楚三姑娘自持美貌,學了些不三不四的東西,想要以婚嫁攀附榮華,您莫要被她騙了。”
“這話還是留着和林相說。”沈惟珉揮手,讓侍衛和小厮帶着林六爺退下了。
園子裡靜悄悄,沈惟珉解下披風,将楚盛窈整個人罩住,侍衛也取來了幹淨的水,他将手帕打濕,碰上楚盛窈的臉,楚盛窈不自然的往後一躲。
“我自己來便可,不勞煩三皇子。”
楚盛窈僵硬的擦着臉上的血迹,擦了個大概,并沒有擦幹淨,讓秋泠繼續幫她清理着。
“殿下信我?”楚盛窈帶着疑問。
沈惟珉點頭,“一弱女子,出生不顯,何故敢傷的丞相家的男子。怕不是嫌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