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李嬷嬷便跟着你吧!”老夫人強忍住哽咽,“有她在,我也放心些。”
李嬷嬷跟随老夫人幾十年,原是鎮國侯府的家生子,對鎮國侯府的情況也有一定的了解,她能幫楚盛窈的不多了,日後的路得靠她自己走了。
楚盛窈忍住哽咽點了點頭,妥帖的替老夫人将護膝穿上,最後實在忍不住,靠着她膝蓋哭了起來。
她是多不孝,要祖母替她操這麼多心。
自定親後,鎮國侯府便再沒傳出什麼聲響來,直到八月十五楚盛窈的及笄禮。
因與鎮國侯府有了姻親緣故,來的人極多,皆好奇的打量着周圍。
默默的尋找着鎮國侯府人的身影,許久都未瞧到,還當是自己找的不仔細,便是他們将眼睛瞪瞎了,此刻的楚府确實沒有鎮國侯府的人。
楚明德臉上無光,也得打起精神招呼好客人。
好在及笄禮将要開始時,褚昭和其妹褚清溪才姗姗來遲
衆人打量着,也隻是瞧見這兩人,并沒有鎮國侯府其他人的身影。
褚清溪相貌上佳,行事妥帖待人接物如沐春風,與京都多數女子交好,可謂楚盛窈有多少流言,這位褚府姑娘身上便有多少贊譽。
她面含笑,一身豎領對襟長衫并繡金絲滾邊百花紋雲肩更顯溫婉,稍稍落後褚昭一步,在見了衆人時,停住腳步,向楚明德規矩的行了晚輩禮,半點兒沒有京都貴女的驕縱,瞧不起人的模樣。
在大家諱莫如深的目光下,褚昭見禮,留在了正廳,褚清溪去了女席。
“見過夫人。”褚清晰神情自若的見了禮。
趙夫人連忙将她給扶起,“早聽聞褚大姑娘端莊娴靜,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
“今日母親本是要與我一塊兒的,晨起時昏眩隻好我代母親前來。”
趙夫人恰當的露出幾分擔憂,“可有請過大夫了?”
“請過了,母親為侯府日夜操勞,也是老毛病了,夫人不必憂慮。”
趙夫人點了點頭。
所謂忽發暈。怎瞧着都是借口,鎮國侯府對這場婚事的态度太過于明顯,雖是厭棄到底也不是她親生女兒,順便還能給楚府提些地位,日後她的盛萱選擇的也多了。
想到此,趙夫人更加熱絡了幾分。
褚清溪是沒有說謊的,即便不喜這樁婚事,王夫人到底是出生名門,禮節方面斷然不會出錯,定了親的人家,自然是要來的,怎料晨起不适,到底有了借口就懈怠了。
到了時辰,少女跪在正廳内,寬大的禮服遮住了皎然的身姿,楚家的一名長輩為她加笄。
一切禮畢後。
站在大廳的少女轉過身朝着賓客行揖禮,擡頭時一張臉就這麼顯露在衆人面前,烏發紅唇,明眸皓齒真是極美,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叫人見之難忘,眉若遠山黛,眼神卻沉靜,沒有絲毫小官庶女的小家子氣。
褚清溪第一次瞧見這位未來的嫂子,當真是一副好容顔,也不似傳聞中的那般媚俗,眉宇間亦顯正氣。
容色上與大哥倒是相配,不過也隻有這點兒。
褚清溪視線飄向她大哥,第一次瞧見他神情這般認真的模樣。
褚昭見過楚盛窈不少次,即便都是匆匆一面,可直到今日少女的面容才變得清晰起來。
這個即将成為他妻子的人原是這副容貌。
笄禮後,日子過的格外的快,楚盛窈望着府内懸梁挂着的紅綢,格外恍惚,明日便是她成婚的日子。
李嬷嬷整理着嫁妝。
按照楚府的規定,庶女的嫁妝不過是百兩銀子另加一些首飾,可楚盛窈畢竟嫁的是侯府,未免太過寒酸,臉上無光,楚明德令趙夫人按照嫡女的規格來辦。
老夫人亦另外添妝,李嬷嬷捧着匣子打開後放在楚盛窈面前,除了些首飾還有兩家鋪子。
楚盛窈忍住哭意,将這些時日裡給老夫人做的衣裳,鞋子,繡的手帕拿了出來,叫李嬷嬷送了過去,日後見祖母的機會少了。
到了夜裡,趙夫人來了,這些日子裡趙夫人待她好了許多,不算太刻意,楚盛窈倒也不厭煩,待趙夫人一如往昔,恭敬卻又不親近。
隻是今日趙夫人罕見的多了幾分扭捏,将書冊遞給了楚盛窈囑咐了句,“你今日瞧,免得明日手足無措。”
非她親生,到底少了親昵,這些閨房間的事兒,也不必說的太多。
趙夫人走後,楚盛窈困惑的打開了冊子,隻看了一眼匆忙的合上,無措間冊子掉在地上,剛好打開,其中一頁男女懷抱依偎,渾身赤裸。
形似搗錘的東西正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