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一愣,自家殿下何時如此在乎旁人的喜惡了?
但還是規矩地道了句“是。”
翌日清晨
夏糖開始制作今日的第一鍋海棠糕,将模子翻好放到鐵闆後,在轉身之際,耳邊忽然響起一聲詢問:“請問現在有做好的糕點嗎?”
夏糖轉頭,看到眼前之人,不禁愣了愣。
眼前之人,一襲白衣,玉冠束發,劍眉星目,恍若谪仙入世。
與蕭長瑾略帶肅殺之氣不同,此人溫潤如玉,略帶笑意,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在這一刻有了具象化。
夏糖:“抱歉,糕點還未做好,恐怕還需勞煩公子等上些時候。”
男子微微點了點頭:“無妨。原也是出門辦事,恰巧路過,早聽聞姑娘的糕點做的極好。因此想來嘗嘗鮮。”
夏糖:“公子稍等。”
男子不動聲色打量着夏糖,一頭烏發利落的盤起來,動作熟練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略顯瘦弱的身軀卻仿佛蘊含着無限的能量,雖輕紗遮面,可偶爾吹過的微風将面紗掀起,卻能隐隐看到面紗之下白皙的皮膚。
鐵闆在火上烘烤,糕點的香氣愈發濃郁,為這微涼的清晨平添了些煙火氣。
夏糖将裝好的海棠糕送到男子面前:“公子,久等了。”
男子将銀錢交給夏糖,贊道:“這糕點香氣四溢,怕是吃上一次便會流連忘返,姑娘的手藝當真名不虛傳。”
說罷,便離開了攤位。
夏糖目送着那白衣男子漸行漸遠,歎道:畫中仙怕是不過如此了吧。
男子将一塊糕點送入口中,瞳孔微震,這糕點,倒是出乎意料的好吃。
他不是喜甜之人,這糕點微甜,更讓人驚豔的是這保留尚好的花香氣。
以花為餡的糕點,若是花香四溢,糕點本身便會帶一絲清苦的味道,這清苦味道無論多少白糖也掩蓋不住。
這糕點奇就奇在不僅完整的保留了花香,而且竟無半分花瓣的清苦。
男子看向糕點,眉眼彎了彎:倒是不枉費我起了個大早專程去買。
“侯爺,您回來了。”不知何時,自己的貼身小厮福明迎了上來。
此人,正是今年剛承襲侯爵的甯昭侯白聞璟,剛及弱冠之年,便承侯爵,也是京城後輩中的翹楚。
白聞璟點了點頭。
福明有些不解:“您想吃這糕點,小的給您買就好,何必起個大早專程去買這糕點。”
白聞璟又自顧自的拿起一塊糕點,瞥了一眼福明:“你懂什麼?這現烤出來的糕點這是剛出鍋味道最好。”
“況且我總要看看能入得了蕭長瑾那家夥眼的女子究竟是怎樣的人啊。”
福明默認,後者才是重點。
自從夏糖開始實行“按号取糕”和“提前預定”後,夏糖的攤位就不會像剛開始那樣人員聚集。
昨日,夏糖将調制面糊的方法交給碧雪,現在主仆二人一個在制作内餡,一個可以調制面糊。
碧雪略帶感慨地說道:“奴婢以前從未做過這樣的事,還是小姐教會努力換另外一種方式生活。”
夏糖笑了笑:“那你是覺得現在這樣生活有意思還是過去在府中有意思?”
碧雪:“自然是現在覺得生活更有意義。從前在府中雖說沒有這般忙碌可每日無所事事,總覺得在虛度光陰,現在雖然每天都很疲憊,可是努力卻覺得好像找到了生活的意義。每天都有新的期待。”
夏糖身為21世紀的女性,自是有力自保,經濟獨立對女性有多麼重要。
碧雪可能是因為年紀還小,所以更容易接受新鮮事物,不像柳娘,就那樣心甘情願的将自己困于後宅,蹉跎一生。
今日阿七對待夏糖的态度明顯恭敬了不少。
将糕點送到蕭長瑾書房,夏糖剛要離開,卻被蕭長瑾叫住:“等等。”
夏糖聞言看向蕭長瑾,等待他的下文。
蕭長瑾:“今日長浩來信,聽說出資興建學堂後代子孫就可以參加科舉,果真如你所說,那些商人積極性都很高,你的建議真的很起效。”
夏糖:“殿下不必誇贊,興建學堂事關國計民生,臣女身為大獻子民,自是希望人人都擁有接受教育的機會。”
蕭長瑾:“可有商人提出,若是增加出資數額,是否可以讓其後代直接為官,對此,你怎麼看。”
夏糖皺了皺眉,幾乎不帶任何猶豫地開口:“自然不可行。”
夏糖:“如此一來,雖說可以增加籌錢進度,可若真開了此等先例,怕是當真會造成科舉秩序混亂。”
“這種做法無異于投錢買官,可科舉的最初目的是選賢與能為朝廷選拔可用之才,若是開了投錢買官的先例,官員的質量則會大大的降低。”